在寸土寸金的长宁,藏山的房价更是傲视群雄,在这里定居的人非富即贵。
黎礼隐约听闻过徐昼然家境好,但被带入位于山顶的独栋别墅时,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周子枫站在三面落地窗的挑高客厅中,眺望露台上的泳池和山野风光,不免发出疑问:“徐昼然,你家是干什么的?”
“经商。”
意料之内的回答。
徐昼然撇下两人,独自上楼。
黎礼在沙发上坐下来。
客厅以白金色为主基调,装饰简单,看起来空旷冷硬。
唯一花哨的是吊顶的枝形灯,灯光璀璨,像是星河齐聚。
沙发斜后方地台抬高,放着一架由核桃木制成的老式坦威钢琴。
同套的柚木色钢琴椅凳脚有些磨损,垫了一份厚文件,文件封面写着“温和医药股份有限公司招股意向书”。
温和医药,是长宁本地最负盛名的药企。
推出过几款有口皆碑的跌打损伤药,但主研的还是抗癌药。
黎礼奶奶去世前几个月,暂住在家里,那些成堆的药盒子上就印着“温和”两个字。
而照顾遗留之际的老人,是极其压抑的。
也就是那段时间,黎斐和舒雅矛盾频发,两人一度闹到要去民政局离婚的地步。
周子枫看黎礼在发呆,刚要出声,徐昼然下楼来。
“她不在家里。”
周子枫说:“黎礼,你应该有赵栎阳联系方式吧?问问他情况。”
“我也没有。”她摇摇头,突然灵光一闪,“等等。”
黎礼给舒雅打电话。
舒雅似乎在炒菜,声音自烟火锅气中响起:“放学了?晚饭很快就做好了,你带瓶醋回来,家里没醋了。”
黎礼:“我不回家了,和同学约好去食堂吃。”
“怎么不早说?”
黎礼撒娇:“忘记了嘛。”
“我还蒸了你爱吃的螃蟹,少吃点,回来吃夜宵。”
黎礼应下,问:“妈妈,赵老师的电话你知道吗?”
舒雅关掉油烟机:“怎么了?”
“他给我布置作业的本子丢了,我不知道该做哪张卷子,想问问他。”
“怎么总是这么粗心大意,我看你下次就得丢脑子了。”
舒雅嘴上埋怨,还是把赵栎阳的电话号码告诉她。
黎礼:“等会。”
说着拿远手机看向徐昼然,小声要纸笔。
徐昼然却伸手握住她手腕,向上抬起,按下屏幕上的挂断键。
“你——”她正要发作。
徐昼然慢声:“我记住了。”
黎礼:哦。”
徐昼然其实很快便松开手,但那份触感和热度久久弥留不去。
黎礼不由低头,看向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
再抬起时看见周子枫戏谑的笑容,一副果然被你占到便宜的神情。
好欠揍。
黎礼手掌微斜,在脖子上做了个拉锯的动作。
周子枫眉一挑,笑意更甚。
徐昼然打给赵栎阳前三次都被挂断,第四次终于接了。
“你打错了。”赵栎阳语气不善。
徐昼然开门见山:“唐诗在哪里?”
赵栎阳辨出声音,反问:“你有事?”
“你给了她什么东西?”
赵栎阳:“我倒是很想告诉你,但是诗诗不许我这么做。”
他的声音飘忽了瞬,仿佛偏头和谁对话:“对吧?”
徐昼然眉端一皱:“唐诗?”
电话对面传来窸窣的衣物摩擦音,接着电话被转手。
“我在。”唐诗状似轻松,“我心情不好,找赵栎阳聊聊天,快回来了”。
徐昼然:“你在哪?我让张叔去接你。”
“不用了,栎阳哥会送我回来。”
赵栎阳接话,语带笑意:“对,我会送她回来。”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
周子枫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不是告诉我他俩分手了吗?怎么相处这么和谐啊?”
黎礼:“谁知道。”
她送信时,唐诗在听到“赵栎阳”三个字后,眼中是藏不住的厌恶之色。
没道理这么快重修旧好。
徐昼然也仿佛跟她有相同顾虑般,眉依然没有舒展。
“反正人没事就好。”周子枫伸了个懒腰,胳膊肘推黎礼,“回去了,还要上晚自习呢。”
黎礼中午没有爱吃的菜,饭也吃得少,这会胃微微泛酸。
“那晚饭怎么办?”
等回到学校食堂就只剩残羹冷饭了。
周子枫:“去街上随便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