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当夜起火,你被房梁掉下的碎屑惊醒后,想拿茶壶灭火,但又发现竹彩文杯也倒了,刚好把火给灭了。”
林瑾荇复述道。
翠薇连忙点头,看坐着的人投来似猜疑的目光,
连忙辨白道,
“姑娘,请相信我,奴婢这次绝无半点隐瞒。”
林瑾荇看着翠薇满眼焦灼,急切自证的模样。
叙述又细节完整,不似作假。
巧合?
不,太多的巧合就不会是巧合。
林荇瑾陷入沉思,可还是原先那点无法解释,
“目的呢?”
没有任何物件遗失,不是盗窃。若想针对林府,另有其他目的,可失火后不是更可以浑水摸鱼吗?
又或者想只是隐藏踪迹,碰巧在这搜船上,那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换个房间隐藏不是更安全?
火灭后又把人唤醒?是想确认屋内的安全吗?难道这人这不敢露面的人是个侠义之士不成?
这事情越发扑簌迷离。
低头的翠薇,在等待中越发忐忑,慌乱中下意识想抬起右手立誓,
“嘶”,关节处传来撕裂般的刺痛。
林瑾荇的思绪被她的抽泣声打断,看着她额头冒出的冷汗,
“好了,你退下吧,这事到此为止了。”
就这样…
不再继续追究了吗?
翠薇瘫坐在地上,神色还有些迷茫。
她恍惚的起身,才走出几步,又驻足,转身,眼角微红,似有话讲,
而那双清冷的双眸的主人也看透了她所有的想法,
“无需再说,当你第一次来我身边贴身伺候时,我想翠蕊告诫过你,不可欺瞒。”
语气淡然,没有之前咄咄逼人的压迫,也没有对她多次期满的愤怒,更没有对她痛惜。
翠薇黯然,她抿着嘴角,可又有点不甘心,
“姑娘,如若…当时…我…”
话到此处她也无法说下去了,因为她问的人已经收回目光。
没有任何意义。
对她提的“如若”是这样,对自己这个人也是。
对方神色动作都明确表达这个意思来。
哪怕彼此也算朝夕相伴了多年。
“姑娘对谁都是这样吗?从未有丝毫上心过。”
心里的话脱口而出,翠薇才惊觉失言。
可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她垂眸,泪水滑落,再次行礼,拜别旧主。
远去的脚步声被“沙沙”树叶声逐渐掩盖,几片落叶也被摇曳进了进院内,其中一片慢悠悠的飘落在了石桌上。
林瑾荇盯着它,良久,将它拾起。
直到有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她才对进入院内的翠蕊,说道,
“叫大夫再去给翠薇看下受伤的右臂。”
“是。”
林瑾荇指尖松开,落叶从手中滑落,掉在了脚边,她又问道,
“今夜你屋内当值吗?”
“是奴婢。”
林瑾荇侧头,瞳孔里的枝干沉沉浮浮,抬手轻触枝间,向下轻轻一拉,又骤然松开。枯枝开始晃动起来,她的心也随之摇摆。
“姑娘对谁都是这样吗?从未有丝毫上心过。”
林瑾荇站起,将落叶踩在了锦蜀绣鞋之下,已有决定,
“这三五日晚上…就让翠莲来屋内。…初回林府,院内杂事颇多,还要你谨慎,要休息好才是。”
翠蕊心里很惊愕,
听着合理的理由,可六姑娘从来不是会主动关心下人的人。
翠蕊忍不住朝说话的人看去,
在起伏的阴影里,烟霞色的莲花挑色纱裙在月夜里似仙女的霓裳羽衣,飘飘若仙。
可叠叠晃晃的树枝下,穿着仙女羽衣的人又被包裹在阴影间,面容被隐匿幽暗处,看不真切。
她压下疑惑,欠身道谢道,
“多谢姑娘体恤。”
夜色朦胧,如缟素一般的月光,星星点点撒在了房顶的砖瓦上,树上的蝉鸣声也仿佛轻了许多。
“翠莲姐姐,你要外出吗?”
正如厕回来的小丫鬟,眯着眼睛看向院中提着灯笼,向外行走的人。
“嗯。”
对方回应了一声,话音才落下,人也消失在了拐角处。
小丫鬟挠了挠头,迷离的双眼又转向了主屋的紧闭的门上,一股淡淡地清香味从门缝里溢出,弥散着整个院内,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
睡意越发浓厚,她回到侧屋里,不久就沉睡过去。
院内又恢复沉寂,唯有树影轻晃。
一人影从枝干轻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