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策(2 / 3)

眼如同捕猎者锁定猎物般,闪着黑亮、兴奋的光。

待他走进来,付云珠又怀疑自己看错了,徐留青同平日没甚差别。

自上次与徐留青闹得不愉快后,她几乎没再见过他,听仆人说,他在守正轩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想着他才入刑部,公务繁忙也属正常,便没去打搅。

只是……

“郎君,你怎么来了?”付云珠问道。

徐留青站定,投下的光影将付云珠笼罩得一干二净,她坐着,仰起头才看得见徐留青的下巴,她不喜欢,便绕过桌子站至徐留青的面前,然而她还是只到徐留青的肩膀上一点。

小娘子昂着脸,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得烛火轻晃,映得她颊边短短的绒毛温顺、柔弱。

徐留青移开视线,轻声道:“守正轩抓出来两条蛇。”

小娘子登时变了脸色,看样子吓得不轻,她急忙走出去,过一会儿府上的烛灯全亮了,四周噼啪地打起草来,仆人围着院子撒雄黄粉。

窗棂上挂着一串风铃,晚风吹拂,小铜舌东摇西摆,发出悦耳脆响。桌上散放着几页画稿,一角摆有香石,另一面的妆台上放满胭脂水粉。

厢房里处处都是女儿家用的物什,徐留青吸一口气,嗅到浅淡的甜香,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付云珠交代好一切回房时,徐留青仍在原地,立于浮动的光影中,背影挺拔修长,手执书卷,时不时屈指翻过一页,全神贯注。

她近些天忙昏了头,忘记叫人在府中巡查,前几日下雨,今日日头又足,花木长势喜人,到了夜间虫鸣一声响过一声,蛇鼠奔窜,进了人住的地盘。

守正轩临水,草树郁郁葱葱,今晚怕是不能住人。

而厢房只有一张床,他俩是夫妻,付云珠没有赶人的理由。

她闷着脑袋拾掇桌上的画稿,碰到桌旁的案牍文书,心中更是一叹,看来徐留青今晚是非宿在这里不可了。

“守正轩草木茂盛,下人排查尚需时间,今夜恐无法住人,郎君就在此处歇息罢,”付云珠说话温柔,但心中有些不情愿,语气硬邦邦的,“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沐浴,郎君请便。”

徐留青目送她离开。

全因那只怪物,他无法忽视付云珠每一次变化,哪怕极其细微,她的动作、语气像被分割成一幅幅画作,在他的脑子里循环重复。

徐留青知道她不高兴。

但不清楚原因。

他克制自己不见付云珠,可身体快到极限,暑气蒸蒸的五月,徐留青却冷得发抖,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与疼,令他狼狈地倒在地上翻滚。

方才,他用尽全力才将自己的视线钉在书卷上,而不是直勾勾地盯着付云珠。

良久,付云珠又回来了。

天气燥热,付云珠贪凉,浅黄丝绸轻衫堪堪拢住莹润的肩膀,她伸手够拿账本时,如云黑发倾泻而下,一两缕划过徐留青的手背,拿笔的手便震颤一下。

付云珠却自始至终没瞧过他一眼。

兀自去了床上。

白日伏案画绣稿,又看了许久的账面,付云珠没一会儿困意袭来,账本倒扣在身上,沉沉睡去。

风止树静。

烛火却轻晃。

高大的身影走到床边,无声站立半刻,他沉默地盯着女人的睡颜,面无表情,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的黑瞳仁扩散到极致,眼底蓄积着猩红,状如恶鬼。

喉头快速滑动,企图抵消嗓子的干涩,却全是徒然。

卑劣的念头堆积,他伸手触碰付云珠露在被子外的左手,那处伤口长出粉色新肉,较之旁处更细嫩、光滑,向上,虚点在腕骨处,指尖下流淌着蓬勃的生命力,一下、两下,他恶意地用力下压,搏动越发强劲。

渴望……渴望……

徐留青神色不动,内心疯狂叫嚣。

可是渴望什么呢?

香甜的气息一点点地钻进皮肤里,扰乱他的思绪,他一把攥住付云珠的手腕,软绵细骨,单手握住尚有余地,连歪在枕上的颈骨也脆弱不堪一折。

和他想的一样,当他接触到付云珠的肌肤时,身体里细细密密的疼痛尽数退去,只剩下纯粹的渴求。

应该把她捆起来。

扔进密不透风的地下室。

只供他一人嗅闻、触摸,疗慰身体的疼痛。

但这种做法实为下策。

徐留青冷静理性,任何事情都能算出利弊与得失,择最优解,因而他道德薄弱、感情淡漠。

付云珠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书架上层的竹简中藏着一份和离书,随时都能扔在他的脸上,她早为自己布置好了退路,一味的强迫只会加速她的逃离。

徐留青从外间取来一罐药膏,挑出一点掌心化开,再涂于付云珠的伤疤处,许是触感冰凉,小娘子蜷了蜷手指,翻身背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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