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与红衣带着雨烟一路北上。一路上雨烟多次试探,想问出究竟欲至何处。而红衣口风甚紧,丝毫不露,连丁原也只是极力讨好她,却不答她的问话。
雨烟只听红衣说要去“三夫人”那里,而这三夫人是谁,身在何方,她却丝毫不知。但看这两日所行方向,似乎是奔西北方宁国府而去。她在沿途打尖的茶摊、酒楼、客栈,都悄悄用润色石画了一柄撑开的小伞,做了记号。
原来,在与上官无痕商量对策时曾经约定,若她真不幸被红衣捉住带走,便一路留下记认,以便他们跟上,见机相救。她深知上官无痕的能力,料想他定会发现自己留下的标记,心中稍安。
谁知一连三日,上官无痕都未赶上救她。她渐渐开始忧虑,加上丁原整日向她纠缠,更是焦急。丁原虽答应不逼迫她,但这两日盯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放肆,一触到他这样的眼神,她的心就一阵慌乱。
而她并不知道,她偷偷做记号之事早被精细多智的红衣发现。红衣却并不揭穿她,冷笑不语,只拂袖将其抹去,杏目中寒光闪动……
上官无痕四人四处翻遍了杭州四围的好几个小镇,却仍然未发现雨烟的记号,他们的跟踪也就跟着断了线索。
凌子规见上官无痕焦虑无比,安慰道:“大哥,别担心。既然他们极可能是上京去取另一半地图,我们也去京城,就一定不会错。”
“对!我们进京去!”凌若夕附和道,“还可以和冷师兄会合!”
雲剑飞道:“可是,从杭州到京城有很多条路,我们应该走哪一条呢?”
凌子规轻摇折扇,沉吟道:“我们暂且选一条路。就算在路上不能遇见雨烟,但到了京城,也定会见到她的。”
上官无痕不语,想到与雨烟生生分离,心中就一阵痛楚,暗暗唤道:雨烟!你究竟在哪里?
天色已晚,雨烟跟着丁原、红衣住进了宁国府的客栈。丁原只订了两间房,还讪笑道:“小师妹,大师兄这可不是为了省钱,是怕你晚上跑掉,所以让你师姐和你同房!”
雨烟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心知自己无力抗争,淡然不语。
见这里装潢精美,红衣要了一壶碧螺春,而丁原喜欢喝酒,这茶虽然清冽纯正,却丝毫未引起他的兴趣。他故意端起茶杯遮住脸,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旁的雨烟。
这几日,他愈加放肆无礼,雨烟当然也感到了他的不怀好意,心中厌恶却又万般无奈,只得垂下眼帘,默默品茶。
丁原放下茶杯,谄媚地笑道:“小师妹,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雨烟并不抬眸,淡淡道:“什么事?”
丁原笑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此言一出,雨烟一颤,手中茶杯一抖,茶水洒了一地。她脸色苍白,惊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你……你说过不逼我的!”
丁原与红衣相视一笑,道:“我当然不会逼你。我也知道你认定了上官无痕,也不会自愿嫁给我。不过,这次,却由不得你不嫁。”
雨烟又是一颤,顿时忆起红衣曾经的话:“大师兄,你也不用这么灰心。我相信,小师妹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你的。总有一天,她会自愿嫁给你。你急什么?”当时她那话,似乎笃定自己会被迫嫁与丁原一般。
见她神色惊恐仓皇,红衣得意地一笑。“其实,这事上次就应该告诉你的。不过,现在说也不晚。大师兄,你告诉小师妹吧。”
丁原干笑一声,道:“小师妹,只要你离开了我们,到了今年冬天,丝竹姑娘就红颜薄命了!唉,她美若天仙,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
“什么?”雨烟更是惊得面色煞白,随即明白了几分,颤声道:“你们……你们对她下毒了?”
“小师妹你真是冰雪聪明。”丁原笑道,“那种毒叫做‘炎冰散’,是极慢性毒药。中了这种毒的人,夏不过冬,冬不过夏,或是最炎热的时候,或是寒冬结冰的时候,那人就会心力衰竭而死。”
“丝竹姑娘是七天前中的此毒,就应该是今年冬天毒发。”红衣得意地接口道。
“‘炎冰散’?”雨烟心中一片混乱,只记得父亲从前的诸多毒药中并没此一种。
丁原看穿了她想法,奸笑道:“这种毒,可不是我们‘青衣帮’的,是‘唐门’的独门毒药。当然,解药,我们也是有的。在毒发前,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们立刻就给她。”
雨烟只觉浑身冰冷,手足不自禁的微微颤动。她全然没料到,这两人奸诈狡猾至此,居然还留有后招,不仅要捉住自己,还要逼迫自己嫁给他。如今自己已入他手,以丁原多年来对己的垂涎,本就清白难保,难道真如他们所说,委身下嫁以取得解药,换回丝竹一命?
原来,这是红衣想出来的绝招。她深知丁原多年痴恋雨烟,一年前还险些得手,便想出此法,在放还丝竹之前对她下了毒药。因要以此胁迫雨烟,故必须用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