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枫被红衣引到河间府北郊,被丁原偷袭伤了右臂,中了他在剑上淬的毒。他性子本就稳重,经历重重磨难之后,更是冷静,稳住心神,暗想:一般毒药,若是运气都会加速发作,而我中毒后还和丁原打了那么久。那是不是说,这毒,可以运气逼出来?
丁原这次下的毒并不像“青衣帮”的“七日断肠散”一般霸道猛烈,毒性也不甚强,但要运功将其逼出体外,也非易事,苦在必须持续不断用功,如果半途而废,就会毒发。寻常学武之人,都会了解粗浅的医术,就如上官无痕一般。但叶尘枫自幼不喜医道,好在他曾帮着“妙手神医”白长春救助紫璇,自与寒霜相恋后,也耳濡目染,多少也懂得了一些简单医理。而正是如此,他才清楚这点道理。按他的内力修为来看,要想将毒完全清除,也需三日,而且中途受到外力打扰,便会岔气而亡。
他站起身来,四下望望,只见前面不远似乎有一山洞,心中暗喜:当真天不绝我!忙走了过去。他身上中毒,不敢施展轻功。走进山洞,只见里面甚窄,只能容下六七人,乱石铺地,杂乱地生了些青苔。他心道:这里应该没人来过,是疗伤逼毒的好地方。
他选了块稍平的青石盘腿坐下,伸指解开自点右臂上的穴道,运起在“寒冰洞”修炼的内功,慢慢将真气聚集右肩,缓缓让其向手臂流下。
这一运气打坐,就是两日两夜。逼毒之时,必须专心凝神,他不进米水,寸步未移,但已将毒逼出了一大半。黑血从右手五指间一滴滴落在地上。幸好这山洞甚是荒僻,连野兽都未曾靠近。无外力扰乱心神,他逼起毒来也事半功倍。这两日里,他偶也想起紫璇,自己不告而别,她一定心急得四处寻找。但自己迫于无奈留在此处,又想到有冷如云在她身边,虽然神秘依旧,但一向待紫璇极为关怀,定会照顾她,他也安心不少。
紫璇与冷如云在“杏花酒坊”喂饱了子尘,品酒进食之后,已是暮色黯淡,已快戌时了。
老板娘笑道:“天色已经不早了,这穷乡僻壤,附近又没有什么好的客栈。小店虽是酒楼,但也有几间上好的客房,如果贤伉俪不嫌弃,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两人对视一眼,均心下沉吟。紫璇见这老板娘如此热情好客,那女伙计又如此怪异,店里也满是神秘,如要在此过夜,实在有说不出的危险,更何况师兄还不知下落?但低头见子尘已熟睡,红扑扑的小脸上微有汗珠,这两日自己四处奔波,他每餐都只有米汤汁水,连蜂蜜都难得喝到,已哭啼了好几次。若再行路这小小婴孩又怎吃得消?
冷如云向她瞧了一眼,点头道:“好。麻烦老板娘了。”
老板娘嫣然一笑,更增风韵。“多谢冷公子看得起小店。放心,您一家三口今天就在小店好好休息吧。”
紫璇见他已答应,便已起身,忽听老板娘称他们为“一家三口”,脸上不禁微微一红。
老板娘将他们带到隔壁的厢房,房里布置颇为精美雅致,和整座酒楼风格相若,实不似荒村野店,倒如雨烟在丁府里华贵的闺房一般。
紫璇哐子尘入睡后,轻轻将他放在床上。忧心如焚,急道:“师兄到底去哪儿了啊?冷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见她脸色苍白,泫然欲泣,冷如云心中涌出一股怜惜之意,在她身边坐下,安慰道:“放心。以叶兄的武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保定附近都找不到他,可能他被什么外事缠绕,南下去了其他州府。”
“师兄他……他不能有事!”紫璇与叶尘枫从小相依为命,又对他情根深种,想到他这两日可能遇到的危险,更是焦虑万般,颤声道,“再找不到师兄,我该怎么办啊!”眸中的泪终于滴落下来。
冷如云凝视着她,已清楚叶尘枫在她心中的地位,胸口蓦地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但见她伤心落泪,又极为不忍,想伸手揽住她却又不敢,多般情绪在心底纠缠。半晌,才柔声道:“放心,我一定陪你找到他。明天,我们就南下去河间找找。”
听他如此承诺,紫璇稍稍心安,也知别无他法,只得含泪点点头。
“好了,别担心了。”见她仍一脸忧急,冷如云便想岔开话题,微一迟疑,道:“紫璇,江湖传言,‘常宁公主’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不是真的?”
紫璇微微一愕,道:“怎么江湖上还传这些啊?也不是精通,只是从小喜欢,跟师父学了一些。”
“我还听说,太子送了一张古琴给你。”冷如云淡淡一笑。“如果你随身带着的话,我还真想听你弹奏一曲。”
紫璇平素最喜诗词音律,听他说到这话题,暂时忘了对叶尘枫的担忧,浅浅笑道:“我这次出来找子尘,怎么会把‘来凤琴’带在身边呢?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跟我回宫,那时我再弹给你听,怎么样啊?”
“好。”见她满是泪痕的脸颊终于有了笑容,冷如云微微一笑。“这么说来,你那张‘来凤琴’在宫里?”
紫璇答道:“我没有把它带回‘炆萱山’,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