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准备启程的时候,裴筝早早穿戴好,拿上了自己的佩剑,背上背着老旧的□□。迎着日光,齐肩长发被风吹乱。
太阳完全挣开地平线的那一瞬间,裴筝再一次感知到了那种奇妙。
她转过身,等帐篷里的两个后辈起床。
经常在野外狩猎的人,作息并没有和基地的人一样颠倒。几乎是日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投落眉眼的瞬间,安德烈睁开了双眼。他摸索头顶,抓到了自己的武器。身旁是还在梦中的阿谢克利。
属于裴筝的那一块地方,湿润而干净。他连忙爬起来,随便抹了把脸走出帐篷。
此时的裴筝,已经在黎明前完成了今日的锻炼。在基地内,空间有限,不得不适应基地的作息。在外面,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安德烈注意到裴筝整个人展现出的张弛感,他顿了顿才上前:“昨晚,阿谢克利冒犯了。”
“他是你的朋友吗?”裴筝反问他。
安德烈:“从小认识的朋友,一同毕业组队狩猎。”
“这样啊!还以为你们差一辈。”
裴筝挑眉,有点不耐烦。
“这次狩猎,从一开始就是你先邀请我的。”裴筝把玩手中的佩剑,“找到了物资就早点回基地吧。”
安德烈算是见识到对方的毒舌了,还以为裴筝是个善良却武力值强的女孩,没想到,会有这样接地气的一面。他点点头:“我知道。接下来的行程,麻烦你了。”
半个小时后,三人再次朝着东方出发。
也不需要专门拿出指南针指引方向,迎着日头的那端走去就好。
安德烈一边走,一边晚膳地图,偶尔还摸出一本植物百科对照。等日头高挂正中的时候,三人找了一课参天大树休息。
裴筝靠在树干上养身,安德烈则翻出笔记本记录自己需要的信息。这一趟,哪怕什么物资都没找到,凭借笔记本上更新的信息,也值得了。
一路走来,变异的植物和动物很少见,几乎都能对得上,安德烈太过兴奋,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倒是裴筝,发现了不少的问题,也没打算提醒。
阿谢克利一脸烦躁,他抓着头发,不想看到裴筝那张与世无争的脸。蹲在安德烈旁边,想和他说点什么,最重什么都没说。
留下一句‘我走走’离开了。
对于伙伴的小脾气,安德烈没放在心上。头也不抬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对于这反应,阿谢克利越发觉得生气。
他深深瞧了眼裴筝,注意到这人的笑脸,觉得是嘲讽自己。更是加重了步伐。
裴筝什么都没说。
她笑了笑。
毕竟,这一段距离也差不多了。
安德烈用标尺确定好地址,再三对照百年前的城市地图,画条线,计算距离为15公里。按照三人的教程,今晚之前可以抵达。他伸个懒腰,喊阿谢克利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喊了两三次,不见人影。
又喊裴筝,一抹人影从树下飘落。
“阿谢克利,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裴筝不瞒他,“一个小时前,说要四处走走。”
一听这话,还心存侥幸的安德烈瞬间慌了。
阿谢克利性子急,有点自己的脾气,一般半个小时就会气消。现在这么长的时间,绝对是出意外了。
平日小心折叠的地图被他一股脑塞包里,急忙收拾好:“走吧!你记得哪个方向吗?”
“东边。”
“东边。”安德烈重述了一遍。他没注意到裴筝意外的神色,心里充满了担忧,“裴筝,阿谢克利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的伙伴。我希望,你能帮我。”担心裴筝计较昨晚的事情,他再一次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距离基地两百多里地,是军队失踪的地方。他离开了一个多小时,我害怕找不回他。你,能······”
“走吧!”裴筝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她不知道为何,是不是自己因为是中途和他们组队的,这样不值得信任。
在远征军,她并不认识所有的下属,可只要看到那身军服,定会帮对方一把。哪怕是死对头裴迪南手下的海盗,活捉后也不会公报私仇,直接移交军事法庭。
说不出怎样的心情。
她有点想念基地里的小孩了。
虽然一开始不信任,还猜测自己是妖怪,可还是会依赖自己,担心自己。
安德烈跟在身后,他的目光从裴筝的身上移开。
刚才有一瞬间,对方身上的气息变了。变得危险。
在野外多次逃生,凭借的就是自己的直觉。他从不觉得自己的直觉会出错,也就是说,那一瞬间,裴筝很不高兴。
回想自己说过的话,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心中却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