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鲍也说不出什么荷妈切实的不好来,搜肠刮肚来了句,“她没错,不代表阿红就不好。你别总是对人家有偏见,认为所有继母都是不好的,她进了我们家,把这个家料理的很好,我们一家不知道有多开心……”
“现在你们一家真的很开心?”
兄弟姐妹的情况他都看在眼里,不知道犯错的人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甘永好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阿卡将你们家纯粹当租房,当做时钟酒店。阿圆呢,变得那么奸诈。阿中就整天苦兮兮的,我每次见到中仔只听到他说两句话,‘我现在做人很痛苦’、‘很没意思’。”
“这叫很好很开心?”很好很开心的只有不负责任的人而已。
Jo鲍当然知道家里的情况,对于孩子的教育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养,只用享受父慈子孝。自认为三个儿子都很成才,比外边的那些二代们不知道强多少。
现在被另一边的儿子指着鼻子责备,好像他并不是个好爸爸,当即气急败坏的骂了回去,“你看看你,你用什么态度跟爸爸说话?”
身处高位被人顺着惯了,第一次被小辈这么下了脸面,控制不住语气,言语尽显刻薄无情,“我们不好?难道你很好吗?”
拉着人到他送货的小车旁边,指着道:“是不是每天推着车到处送饼叫很好?是不是每天风吹雨打太阳晒叫很好?”
甘永好会自卑很多事情,但从未介意过荷妈无法给他们好家世,一家人嘻嘻哈哈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连自己亲生爸爸都是这么想他的,今天说是为了他好让他退步,不如说是觉得他一个卖饼仔太过丢脸,配不上于素秋。
荷妈落下腰伤至今没好,当初他被迫辍学照顾家里,家里变成如今的处境是因为谁?还不是当年他们那边在中秋之前恶意挖走了莲子蓉,导致无人可用。现在罪魁祸首却毫好不愧疚的说出这样的话,嫌他们穷,嫌他们不上进。
极端的愤怒涌起后,人反倒冷静了下来,甘永好连气都不想发,连一句争辩都不想再和他多说,“随你怎么想吧,我很庆幸当初能跟着荷妈。”
不再理会这个血缘上的父亲,甘永好推着小车离开了这个本就不该来的地方。
不知道是被长辈吓到了,还是怕她被同事纠缠,嘉言这几天都是由甘永好接送,也确实解决了不少麻烦。
这天下班回家,嘉言却没在常见的地点等到护送她的‘骑士’,手机上也没有收到短信或者未接来电,打过去显示的也是关机的忙音。
虽然两个人没有做过约定,但也有点默契,知道甘永好不是无故会放鸽子的人,担心他出了事,嘉言又给荷妈打了电话询问店里是不是很忙。得知甘永好接了电话,出去送货还没回来。
直觉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嘉言和他一起逛过很多的地方,现在回想却没有一个是甘永好说他自己喜欢的,全部都是家人的爱好。
不过她潜意识里还是浮现出了一个地点,没有犹豫,拦了一辆出租车先直奔了那里。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海岸对面看起来仍是当初那副热闹景象。灯火倒影的海面被冷风吹皱,形成金色的鱼鳞状的波浪。
码头的长凳上,人果然在这里。
甘永好见了她才知道时间这么晚了,想用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关机,“我都没注意这么晚了,对不起,今天没去接你。”
嘉言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什么歉,你又不是我请的司机。”
坐在他身边,将手里的鸳鸯奶茶递过去,“喝点甜的会心情好。”又拿出一份鸡蛋仔,“红豆味的,店员推荐,据说卖的最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甘永好扯出一抹笑意,“看得出你对港地现在很了解了,都能类比着买东西了。”
一样的情景,似曾相识的话,除了气温降低,身份颠倒,这次好像跟两个人第一天见面的晚上没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两个人就是坐在一起沉默不语也不再有当初的尴尬感。
海风冷冷的吹在脸上,带走了甘永好心底泛起的不多的暖意,良久后,他才开口,声音轻如叹息,“我都不知道Jo鲍一直是这么看我的……”
所有人看不起他是个卖饼仔都没关系,那些嘲笑奚落都可以一笑而过,唯独家人这样想他接受不了。
“突然发现我那天劝你的话是错的。”有些错误并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被消磨殆尽,心里的症结存在了就永远不会释怀。
父母一样分开的嘉言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无奈点头,“父母分开也不再只单纯的是孩子的父母,他们会组建新的家庭,重心也会偏移。有些话真的只是说给小孩子的……”
“‘不要怨恨Jo鲍,哪怕他有错。’我一直在秉承这样的观念。可是既然他对孩子不在意,又为什么生下来。我现在分不清荷妈对我们的教育是错是对。”
与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