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销。
他眼睛亮闪闪的,继续说着。
“又又真棒。”
“又又最好。”
她终于,为这一场上帝对她的眷顾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她从未辜负这场重来。
顾柏令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宋双看到了电话来电,是陌生号码。
顾柏令看着手机屏幕沉默了一会,刚想挂断,但他看了一眼宋双。
他当惯了无耻的逃兵,永远沉默的逃避,却忘了现实是永远避不开的。
这次他不想逃。
那场以爱为名的战争,是时候结束了。
如今,他有了新的底气与勇气面向未来。
他接通电话,握紧了她的手。
对面沉默了一会,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接通电话。
“来来,妈……我看到你的高考成绩了,恭喜你……”
“谢谢。”
“你有没有时间,和妈妈一起去看你爸爸。”对面小心翼翼地提着要求。
他眼神闪了闪,宋双听出了大概,用力地捏紧他的指尖。
“明天吧。”
与其剪不断理还乱,不如快刀斩乱麻。
“明天我去接你?”
“陵园见吧。”他说完之后,没在多停留一秒就挂了电话。
宋双没说话,静静地陪着他。
两人沉默片刻口,他缓缓开口。
“又又,你想不想见真正的来来……”
他还没说完就被宋双打断。
“想。”
“我想也想看看,来来的来来。”
……
第二天,宋双特地买了束白菊花,站在小区门口等顾柏令。
顾柏令的驾照已经学了出来,开着车拉着她到了陵园,她一上车就看到了后排的的鲜花。
两人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张曼。
宋双看着远处走来身抱白花的女人,心里有些紧张。
“没事。”顾柏令低声地安慰她。
张曼来到两人面前,消瘦而憔悴,顾柏令无法与之前印象中的女人结合起来。
“阿姨好。”宋双乖巧的向张曼打招呼。
“这是宋双吧,听你奶奶说过,学习好长得又好看。”
张曼满意地扫视了她一眼,眼里露出欣慰。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两人的衣服上。
一模一样的纯黑色衣服。
“走吧。”
顾柏令始终是淡淡的表情,但宋双捕捉到他颤抖的指尖。
三人一路沉默地走到顾来墓前。
三人依次把花放好。
宋双识相地闪到一旁,远远的看着两人。
张曼看到走远的宋双,叹了口气:“来来,我要去国外了,眼看着你谈了恋爱,听你奶奶说是个不错的女孩,我也就放心了。”
她不敢说出妈这个字,她自愧对不起母亲这个词。
“你好好的谢谢你姑姑和奶奶,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我一直愧对你……”
顾柏令凝神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顾来,温柔慈祥,像从未离开过一样。耳朵里却清清楚楚的听着她的话。
“是我对不起你……”她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弯着腰痛哭。
大滴大滴的眼里砸在地面上,在炎热的夏天地面上,转瞬即逝。
对不起这一句,他等了整整八年。
他体谅她的离开,但他并不能原谅那段日子里的她。
当她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讨厌原谅这个词,原谅不能把过去一笔勾销,原谅只会让他如鱼刺哽在喉中,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他痛苦的存在。
“是我错了……”张曼泣不成声。
“你没错。”
他终于收回目光,看着张曼,墓碑上的照片此刻也在温柔的注视着他们。
“你只是更爱自己罢了。”
“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凶手。我可以体谅你的离开,但并不能原谅那些过去。”他极力地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她只是,单纯的对不起他。
那年雪夜,困住的不仅是张曼,还有十岁的他。
张曼哭够以后,黯然伤心的离开了陵园。
“妈妈爱你。”
她留给他最后一句话,最后一次自私的自称为母亲。
顾柏令没有看她离开的背影,他背对着她,合上眼,流出两行清泪。
那场雪夜给他带来的风霜泥泞,纠缠了他整整八年,终于落下了帷幕。
以爱为名的战争,到此为止。
宋双在门口碰到了哭的像个泪人的张曼,她于心不忍地递上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