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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周行辞的道德经堪堪默诵到第十章‘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怀中的女郎开始发出轻微的酣睡声。

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左家这小姑娘,真是有趣。

周行辞唇角慢慢翘起,心道还真是心大,睡得这么香。

周行辞觉得在无彩无趣的世间,终于碰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今日,确如道慈所言: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左家人丁单薄,只有一位女郎,左昭昭很好查。

许岭只用了一天时间,周行辞便知道了左昭昭和周家五娘子周雪意是手帕交。

雪意是家中小辈里面最鬼灵精怪的一个,两人平素经常结伴外出游玩,左昭昭对外宣称周家六娘子,那就不奇怪了。

既然左昭昭对周家无害,周行辞便把此人放下,不在关注。

......

今日左家这个女郎,行事更是胆大,孤身一人,手里握着一把破簪子,就敢闯到别人的寝室。

左家是怎么养的小辈,整日在外惹事,都不知道约束管教吗?

这次都敢对他下手。

若不是他辨认出左昭昭的声音,没有出手,恐怕左昭昭只会比上次被打的更惨!

这女郎,上次被打的痛哭流涕,是教训不够深刻吗?

这才短短月余,闯祸的本事是见风长,越发厉害了。

这回更是直接招来官兵搜查,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面罩蒙的只剩眼睛,究竟又犯了何事?

听到何管事来禀有官兵搜查,左家女郎竟敢伸手捂他嘴。

周行辞眉头紧皱,左家女郎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自己看起来脾气很好、很好相处的样子吗?

两人很熟吗?

不然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放肆无状呢?

周行辞直觉碰到左家女郎,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她每次都会做些让他耳目一新的事。

何管事在门外与官兵周旋,眼见官兵就要推门而入。

周行辞不想管闲事,况且这左家女郎也该吃点亏煞煞性子,不然整日这样顶着周家六娘子的名号行事,早晚惹出大事。

也不知这回她被官兵捉住,还会不会报周家六娘子的名号。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了,这该是国子监祭酒左大人要去头疼的事了。

左家女郎大约是看出来他想袖手旁观,亮如黑曜石的眸子眨巴两下,须臾间就想出方法。

她麻利的脱了外层的黑色衣裤,身上只剩一件澜群,一如那晚在八角凉亭。

只见她拿下簪子,长发甩开。

周行辞额角直跳,直觉她又要出大招。

果然,门被推开的瞬间,一阵女儿香扑鼻而来,她直直扑了过来。

周行辞被她一番操作镇住了,犹如被人施了魔法,无法动弹。

这算哪门子的自救法。

明明是损人不利己,两败俱伤。

左家女郎该不会是颅内有疾,命不久矣,否则怎会这般......这般......

周行辞竟挑不出一个词,能准确的描述此时的左家女郎。

两榜进士的周四老爷,词穷了。

门外围观的人啧声一片,周行辞抬手关了门。

得,这下周行辞没得选,他只好出手帮忙赶人,让门外的人:“出去。”

话落,埋在他胸前装鸵鸟的人抬起头望向自己,黑曜石般闪烁的眸子里充满惊讶。

片刻后,她抬手去拉门,似要出门。

周行辞一手按在门板上,将门合上。

左家这个女郎,真的是颅内有疾,她衣衫不整,门外一群男子,自己会赶她出去吗?

周行辞平日里一个眼色,周围服侍的人都能立刻意会,哪像左家女郎这般呆头鹅,还需要费唇舌解释:“不是说你。”

上回在太和道观,周行辞无法见死不救,虽出手救了左家女郎,却不想和左家有太多牵扯,于是嘱咐道慈道长,务必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这月余的时间,左家也没人找过来,显然包括左家女郎在内的左家众人,并不知道当日是自己出手救人。

可这次,左家女郎直接闯到了笔墨铺子,也听到了何管事称他四老爷。

只要左家女郎有心查探,必定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周行辞自己身上还一堆事忙的昏天黑地,并不想掺和左家或者左家女郎的事。

一会等何管事回来,就让何管事安排人送她回府好了。

周行辞脸上不甚热络,对左家女郎,他认为避而远之,方是上策。

可左家女郎显然并不这么想,一脸谄媚的跟在后面:“四老爷真是个大善人,上次四老爷的救命之恩还没报答,这次又托四老爷的福,才平安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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