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猝了毒的目光,恨恨盯着左昭昭,半响才不甘心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围观的路人,此时才如炸了窝的蜂窝般,嗡嗡的议论纷纷。
“这竟然是周家女郎?”
“听闻周大人为官清正廉明,为人和煦,门楣淳厚,家中能有这样聪明厉害的女郎,也难怪了”
“听说周家让人钦佩的还是那位,年纪轻经就是两榜进士,现在任吏部给事郎中的周大人,可谓前途无量、风光无两”
“周家子弟兴旺,一门两进士,家门荣耀啊”
人群中“前途无量、风光无限”的周大人本人,此时正面色不渝,神色复杂的望着那个“周家行六女郎”。
左昭昭才不管众人如何议论,反正说的是周家六娘子,与她何干,何况她还带着帷帽。
交代了两个小厮在这看管熊大熊二,她带着多福返回马车。
许是常年习武,她的感官比一般人更为敏锐,她微微侧头就发现了人群中那个正微皱着眉,盯着自己看的男郎。
左昭昭眼前一亮,心里不由赞叹,好英俊的男郎!
这是她长这么大,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子,全身上下,无一不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男郎身形高大,浓眉微蹙。
乌黑的眸子清凌如霜,如家中冰窖,冰凉透骨。
左昭昭浑身一个激灵。
火烤炽热的阳光底下,竟让她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这人怎么回事?
平素里虽惹事生非不断,但这个男郎自己很肯定是第一回见。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跟今日教训的三人是一伙的?
左昭昭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男郎肯定和那三个骗子不是一路人。
男郎虽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道袍,可那衣料子在骄阳下隐隐泛着华光,看着就很华贵。
他浑身上下没有配饰,颇为低调,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寺之感。
这人是谁呢?可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可哪有无缘无故的敌意呢?
左昭昭上了马车,摘了帷帽,等她掀开马车布帘往外查看时,那男郎已不见踪影。
西城兵马司的人来的很快,王勇很快办好交接,他们马车重又滚滚驶入官道。
马车上多福刚准备好茶点,就听外面雨点噼里啪啦的拍打着马车落下来。
夏天的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又猛烈。
转瞬间天上乌云罩顶,电闪雷鸣,地上很快就注起一个个小水洼
左昭昭打开帘子,雨点又密又集随着狂风窜进马车里。
都怪那三个坏人,不然这会都在外祖父家的院子里喝着西瓜汁赏雨景了。
无法,他们只能先找地方避雨,好在前边不远处山畔有一家道观。
蒙蒙雨雾中,道观显得越发仙缭缥缈。
左昭昭每年都会去外祖家的别院两三次,每次都是经此路上山。
之前可从没注意,这路边山畔还有一家道观。
可见这太和道观在京城里名声不显,属于籍籍无名那一类的。
左昭昭几人进了道观避雨。
道观里清净肃严,只有七八个道长围在一起讲经。
一个道号德慈的道长,接待了她们。
眼看天色渐黑,雨势仍不见转小。
只怕今日是无法去别院了,左昭昭在心里思量。
前几天就派人送信给外祖父,今日他跟外祖母两人肯定是在家翘首盼着自己早点去的。
现在天色已晚,风雨交加,她还没到,他们肯定是急坏了。
万一再冒雨派人去左家,问询她今日行踪,那阿娘岂不是就知道她今日又惹事了。
她阿娘要是知道了,那她及笄前都别想出门了。
这就糟了。
左昭昭立马安排一个小厮,让王勇跟道长借了蓑衣,他和小厮架着马车先去外祖家送信。
他们两个今晚在外祖家住下,等明日上午巳时,在驾车来接她们去别院。
可这样一来,左昭昭身边就剩下一个小厮一个多福,这两人遇着事都不堪一击,太弱了。
王勇有些左右为难。
既怕自己走了以后,大小姐遇到危险境况没人援手。
又怕小厮一人去老大人家送信,会有失礼怠慢之嫌。
左昭昭笑他想多了,这是道观,能有什么危险境况。
再者说了,她还会些拳脚功夫,自保不是什么问题。
王勇带着小厮,冒雨架着马车出了道观。
下过雨后的泥土很暄软,马车经过后,地上压出两道深深的辙迹。
左昭昭让多福拿了一百两银子,依礼给道观供养三宝。
德慈道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