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精怪,狡兔三窟,指不定我们现在就在它们眼皮子下呢。”
说得几人都打了个寒颤:“那我们还分头去找嘛?不如就在此地歇息,等着师叔祖来吧。”
话音未落,从头顶的树枝上“啪嗒”砸下来一团冷冰黏腻腻的东西,砸在几人靴子上。几人定睛一看,是一条花纹斑驳的蟒,正缓缓地昂起头,吐着细而毒的蛇信。
几人像瞬间被一只冷手掐住脖颈,喊叫一声“有毒”,连爬带滚地往山下逃。
那嘶嘶行着,尾随其后的大蟒,却慢慢地变僵,最后伏卧在地,变成了一条纽扣藤。
苏奈收回施法的手,愤懑地啐了一口,迅速饶着古柏转了五圈,身影凭空消失,通过禁制回到她们姊妹几人的住地。
出大事了!
她要赶快回去告诉大姊姊!
苏奈从天而降,砸在草垫子上时,吓得石窗边梳头的苗珊珊“腾”地站了起来,扭头一瞧是她,骂道:“臭狐狸,你怎么越发伸出鬼没了!还有,这是我的窝,你给我出去!”
听到苗珊珊的声音,苏奈大松口气,但苗珊珊那副温婉的新皮囊,却是怎么看都不太习惯。
这臭猫一直在换脸,苏奈都有些想不起她最开始长什么模样了。
“谁愿意落在你窝里了?”苏奈嫌弃地掸掸身上的灰尘和草屑,“脏死了。”
苗珊珊柳眉倒竖,继续拿一排鱼骨刺妖娆地梳她的长发,这新皮囊的一头秀发又长又黑亮,比从前那些皮囊的头发都好,苗珊珊很是喜欢,需要天天梳理才不会打结。
“我问你,”苏奈赶忙问,“这两年有没有修士闯进咱们这里?”
“没有啊。”
“那山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修士来来去去?”
“哦,你说那些凡人啊。”苗珊珊不以为意,“一直都有人来,但那又怎么了?大姊姊的禁制不是那些凡人能轻易解开的,他们进不来的。”
“说起来怪你。”苗珊珊反倒抱怨道,“若不是你和大姊姊都不让我与修士为难,我早就把他们吃干净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晃来晃去,惹人眼烦。”
苏奈听得在心中吸气,视线慢慢落在苗珊珊穿得发黑、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衣衫上。随后拔一根狐狸毛,一道清洁术落在苗珊珊身上,令那衣裳一白。
苗珊珊背后赫然有一个绣成的阴阳八卦阵,与那些修士的衣裳一模一样。
苏奈一阵眩晕:“完了……”
“什么完了?”苗珊珊不满地转过来。
“都让你不要碰修士了!”苏奈冲她喊道,赶快将林中听到的话与她重复一遍,“你惹了大祸了!你杀的这个女修,多半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梦瑶师妹。”
“是不是的……”苗珊珊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说,“那我已经碰了。你吼什么吼。谁叫你上次才说?”
“还有一个男人呢?”苏奈开始在猫窝四处翻找。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我怎么会记得,可早腐烂了吧。”苗珊珊拦住苏奈。
苏奈已经揭开了井窖上的毛毯子,看到了下面累着的一层白骨,只感觉两腿打颤,手也发抖。
“这几年我只吃了四个人,换了三个皮囊,实在忍不住便啃啃骨头,你看把这些骨头啃得多干净。”苗珊珊干干地说,“你越来越像大姊姊!山林中的妖精,哪个不吃人,我的战绩传出去都惹人耻笑,再找不到比我更窝囊的山猫妖了!”
“我要去告诉大姊姊!”苏奈撒丫子便跑。
“大姊姊在闭关,你别去打扰!”苗珊珊忙从后面追上她。
苏奈在蛇洞前停下。蛇洞果然被一层薄薄的膜封着,无法进入。
白素每逢闭关渡劫时,便会用蛇毒封住山洞入口,以免外界的打扰,直到她渡劫成功,自己出来,才会解除封存。
只是大姊姊以往渡劫,三五天就会结束,至多几个月也会出来。可这已经两年多了……
“大姊姊两年都没有渡完劫吗?”苏奈忍不住问。
“是呀。”苗珊珊轻飘道,“她说了,这次是死生大劫,渡过则蜕尾成人,若失败了便是功亏一篑。”
苏奈听得打了个寒噤。
洞中不住地有青色的光冒出,将那蛇毒凝成的薄膜顶得鼓出来,像半个气泡。散出的法力很是锋利,像轻薄的刀片刮擦着她的皮肤。
她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到,不难想象蛇洞内发生的蜕变有多么痛苦和激烈。
妖类渡劫时非常脆弱,不能中途停止,也不能被打扰。大姊姊是不可能出来给她们想办法了,看这样子,还得靠她们来保护。
“这可怎么办。”苏奈忽地感觉一阵心慌。
以往都是大姊姊白素一手一个提着她和苗珊珊,庇佑着她们。这还是第一次,天塌下来没了主心骨。
“什么怎么办?来了打就是,几个手持法器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