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白费她辛辛苦苦换的脑子,还有她从厨房偷的蛋和饭团……
狐狸毛发耸立,龇牙咧嘴地把方如意捆好,堵好嘴,扒拉回原位。算了,反正老爷的死,和她无关。她迅速逃出了柴房,跃上了墙头。
天色微微亮,院子里果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一群帮工,有人扛着棍子,有人拖着绳索,吵吵闹闹地往这边来了。为首的是个在昏暗晨曦中打着灯笼的婆子,边走边回头道:“公子胳膊上还有伤,平素柔柔弱弱的,我哪能想到他能从那么高的窗户翻出去呢?”
帮工们道:“外面找了没有,也没人出大门。”
婆子道:“我寻思他一定是往柴房来了!说不定现在就在里面,唉,这个孩子,不让干什么偏要干什么!真是要活生生地气死老爷。”
有人道:“先进去再说!左右老爷也是要我们沉了方姨娘。”
婆子叹息着,走到门边,抓住门栓奋力一扭,准备把柴房的门打开。
还没弄开,那婆子只感觉一道高大的影,笼罩了她,一抬头,吓了个半死,差点跌倒:“老爷?”
只见孙员外不知何时从柴房旁边的树丛边钻了出来,头上还挂着两片叶子,静静地立在她身旁,正歪头盯着她看,眉头微蹙,嘴角挂着一丝奇异的微笑,似嗔非嗔,似怨非怨,表情颇为诡异。
婆子靠着门,拍着胸口,用力喘着气,脑子一转,嘴唇哆嗦道:“老爷,可是公子偷跑进这柴房里了?您已见过他了?”
孙院外仍然看着她不说话,从背后一拽,拽出了一个头发散乱、满脸茫然的年轻人,正是孙茂。
孙茂身上还粘着许多草屑,脸上有一道一道的灰尘,都是刚才追孙员外的过程中在地上摔的。
孙员外扭过头,冲着孙茂粲然一笑。
笑得孙茂又喜又惊,握紧了孙员外的手,“爹,您身子好些……”
他隐约记得,昨夜爹进入柴房,却意外身亡。他自责痛苦不已,可是醒来之后,就看见孙员外起身往门外走,他一路穷追不舍,才拉住了爹爹。幸好拉住的不是个幻影,而是个活生生的父亲是,昨夜的一切是一场噩梦。
孙员外的手摸上了孙茂的脸,看着他和煦地笑。孙茂初始时也看着爹笑,笑得热泪盈眶,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
爹一面看着他笑,一面拿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他的脸蛋,很是爱怜的模样,眼睛却垂眼看向别处,窃笑着,不大自然。这个表情……
孙茂想,这个表情,怎么不像爹,倒有点像姨娘们……
他的笑容褪去一些。
这时,身旁帮工们已七手八脚地冲进柴房,把方如意拽了出来。
方如意的脸和嘴唇都毫无血色,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孙员外立在面前,吓得瘫坐在地,瞪大眼睛,只盯着孙员外的脸端详。
“老爷……”带头的帮工忙向前一步,孙员外却向后一步,面露惊惧之色。
这一躲,躲得那帮工万分尴尬,也停住脚步,只感觉眼前的老爷和昨晚盛怒的老爷,不像是同一个人。人命关天,他看看可怜的方姨娘,又看看孙员外,挠了挠头道:“老爷,方姨娘这塘……还,还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