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结果南岭夷人偷袭,路径铜雀台,我们奋力抵抗却死伤过半,战后一片狼藉,多年经营化作废墟。侯爷说,这就是天数,天要惩罚我们。从头至尾,赖某逆来顺受,忠心无二,所作所为都对得起良心。”
他慷概陈词后,周围的人更激动。果然领袖都需要好口才。
“大公子,听闻你去侯府那天,直言要我的命。”
我哈哈大笑,什么都瞒不过赖爷爷。如此一来,两旁大汉眼都红了。
“闵公子,看来咱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船舱移开,我给人拖到甲板,河水溅到脸,我给呛得直咳嗽。那张渔网忽然大开,随波摇动一上一下,瞬间能吞掉整个人。柳二也在船上,见他们要淹死我,立刻大声叫喊。
赖生鳞走过来:“请公子安静离去,你们死了,那旧巷里的人还能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忍杀无辜的人。”
我抬起脸:“赖爷爷统御全局,咱们住的地方,都有你的耳报神。”
他摇摇头,示意将我丢进渔网,我连忙抓住绳索,眼见就要沉下水。这时远处又驶来一艘船,船头有人朝此吆喝。那赖生鳞见此情景,命人收网,将我拉上来。
船渐渐靠近,江上迷雾又浓,恍惚看不清楚。
“各位,怎么去而复返?”他朝人打招呼,“我们这里在下江捞鱼呢。”
对方说浓雾不散,江上不易行,干脆回来再住一晚。接着他们表示没见过这种渔船,纷纷跳上船,很快将小船占满了。
领头人前后张望片刻,随后倚着桅杆:“江头,我拿二十车燕麦才换一颗金豆子,算算吃亏了。”
赖生鳞不懂他何意,摸摸胡须,尔后笑道:“如今市面上金豆稀缺,是最值钱的物件。若大肃王不满意,我再追加几件玉器。”
对方笑道:“你弄不到金子就说稀缺,上次给的酒盏都是次货。老爷爷哄咱们乡巴佬,拿次的来填塞。”
这一船小辫子十分粗鲁,并且人高马大,腰上佩全套刀剑。冬雷正想劝说,未开口,对方眼明手快,一顶膝盖,一把按住他。江头帮的人立刻清醒,他们是来闹事的,哪知为时已晚,此行原不张扬,不过数位赖生鳞的亲信同行,此刻纷纷给人钳住手脚不得动弹。
领头的小辫子叫荣保,一把揪住赖老头的领口,拖到我面前。
“如何,你要亲自动手,还是由我代劳?”
赖生鳞面色雪白,直直瞪着我,半晌说道:“你…你这个孽障,竟敢勾通外族?”
冬雷怒喊:“江头,咱们给人设计了。”
我笑道:“我跟着赖爷爷学习,也想同渤海国做生意。”
赖生鳞遂冷笑:“果然夷人都靠不住。”
柳二见人已擒获,上前背我下船。郭池等在岸边,他一直暗中跟着我们。我重新坐上轮椅,刚才给摔几下,如今腰腿生疼。郭池问我,你为何确定渤海国的人会和江头帮翻脸。
这时荣保拎着两只头颅下船,扔到我面前,鲜血淅淅沥沥溅了一地。
“这两个是你要的。”
我要见到赖生鳞和冬雷的尸体。
他又问:“剩下的人呢?”
我回答:“扔到河里,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对方点头,回去办差,真的没有声音。两刻钟后他返回,我叫人拿红丝绒袋过来,里面全是金币。
荣保很满意:“往后咱们就同闵公子做生意。”
我说:“我喜欢讲信用,口风紧的人。”
对方收钱后,登船扬帆离去。这里柳二用黄沙盖掉血渍,接着又上船清理。很快这个渡口回归寂静,那条弯弯小船独自停泊,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朝郭池咧嘴笑道:“这事别牵连四叔,只说我一人所为。”
郭池凝眉:“赖生鳞死了,只怕铜雀台要乱一阵子。毕竟他在此地耕耘一辈子。”
“何以见得,没有他,或许它能得到重生。郭池,你相信有种恶人,是以英雄的姿态出现么?因为普通人太愚蠢。”
郭池提起还有一人未抓到:“羽林卫纲纪不正,有计小涂之流混入。我想尽快告之陛下,顺道送喜儿和公主回去。”
“不行,”我马上阻拦,“如今流民四窜,没我亲自护送,喜儿哪儿都不能去。”
他生气了,一副情敌的模样,要跟我比比高下。冷静想,如果他真要带人走,只怕我拦不住。
不得已改口:“郭将军最好先留下。一是等卓芳回来,二来么,四叔夫妇文弱,我又是这样,我们都需要你的保护。”
看出他吃软不吃硬。我们几个加起来,再加喜儿,很容易触动侠骨柔肠。
“无论如此,我需写封信去京都。”他仔细想完,决心告诉我,“尤其写清今日之事。今日是你我二人的主意,若前桥阁责难,不可叫你一人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