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特意拿出来的,没想到这位“魔女”现在想挑裙子。
“许久没有穿过了,所以想试试看。”
她侧身换了个坐姿,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一手揽过椅背,暗地里捏了捏孔雀羽毛,眼睛注视着路斯利亚从衣橱室里重新挪出来的几个衣架,上面挂着十几二十几件被防尘罩套着的礼服。
“我的话,推荐你桃粉色的一字肩礼裙,胸口处有朵大玫瑰,没穿过的话一定要试试;这件暗红色的长裙,不但有收腰设计,腿部还开了高叉,显得成熟迷人;还有草绿的吊带裙虽然中规中矩,但颜色上十分青春靓丽。”
路斯利亚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衣裙在空中曼妙起舞,令人眼花缭乱。
渡边爱侧过头,在绚丽多彩中瞧见了什么,便起身驻足在衣架边,拿出一件拆开了防尘袋后,放在身前给对方看。
“哇,我觉得这件很棒!”
路斯利亚露出赞同的笑容,指引她快去换衣服。
而他又进入衣帽间,翻开抽屉,里面摆满了各种玲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他双手举在胸前,宛如乐队总指挥。
少顷,渡边爱穿好衣服伫立在卧室的镜子前,转动上半身,裙摆如同舒展开来的花骨朵。
吊带长裙堪堪露出脚踝,胸前是如出一辙的夸张“V”型领口,下方坠着层层叠叠的薄纱。
她像是身披波光粼粼的海面,其上映衬出阵雨过后薰衣草色的天空。
剥下发绳,乌黑浓密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发丝戳弄锁骨,她的手将一股头发夹在耳后,好奇地从上至下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等到视线落在脚尖时,她踹走运动鞋,赤脚踩在了地毯上。
发现路斯利亚从墙壁后探出身子,她倏忽回过神,好像和镜子里的人狠心诀别似的,拘谨地立正站好,急忙说:“项链就不戴了吧,裙子挺好的。”
“小爱这是害羞了嘛~”
路斯利亚欣慰地发现她终于有十四五岁小姑娘的样子了,走到她身后帮她戴好项链,整理头发。
胸前是紫色与粉色蓝宝石镶嵌的几朵小花,显得格外活泼可爱,像是仙女施展魔法时留下的串串印记。
奥莉应该会很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渡边爱抬起头从镜子里对路斯利亚轻声说:“谢谢。”
此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个引人发笑的问题: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会让仙女的魔法失效吗?还是说仙女的魔法只能维持到十二点呢?
无论是哪一种,可都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在这样的故事里,她是城堡里的时钟,是条件本身,是既能赋予他人魔法,又能轻松剥夺一切的规则。只要故事里还存在钟声,就没什么她不能掌控的。
1998年7月26日是礼拜天。瓦里安城堡里举办的宴会并不隆重,仅仅是意大利人喜欢热闹的传统,邀请了几个亲近的家族相聚。
渡边爱不想和他们有过多接触,她乐于端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屏蔽那些夸耀自己家族有多好,或是自己的儿子多么强大英俊的说辞。
可惜,还是没料想到自己会那么受欢迎。宴会开始后的两小时里,她接受的切磋挑战不下十次。
再从宴会厅抽身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匆匆跑进厨房想弄点吃的。
结果谁也没阻拦自己,独自端着盘子坐在后厨的餐桌前。她用银勺切开肉丸,将茄汁与米饭充分搅拌。
房间里刺鼻的西芹味、淡淡的瓜果香以及肉类的腥味相互交融,渡边爱从容地往嘴里送了一口加料版的海鲜烩饭。
身后,洗刷碗碟的“乒铃乓啷”声,还有仆役们响亮的聊天声不绝于耳。她手里不停,又将一片生火腿盖在米饭上。
“爱,原来你在这里。”是跳马迪诺找到了她,“没吃饱吗?”
这家伙也真是的,桌上的面粉和菜叶子都没清理干净,竟还能自顾自地吃起来。
瞧见她餐盘里正上演着晚宴版的大杂烩,奈何这人胃口大,吃什么都香,自己也不必为她担忧。
“他们硬拉着我比试,害得我错过了很多好吃的。”渡边爱不管来的人是谁,腮帮子里鼓鼓囊囊地继续解释着。
“那你想好最后决定谁了吗?”
迪诺清楚渡边爱的事情拖得太久了,即使现在他自己或是她都还是个未成年人,他们这伙人总是要早早得选好走哪条路,以免夜长梦多。
“我虽从小便生活在这里,但有时会感觉很无聊。”
“咦!竟然这么想?!不过也是,每天打打杀杀,不是保护地盘,就是想怎么争地盘赚钱的。爱,那你眼中总有最重要的事吧?”
终于咽下这口饭,渡边爱疑惑地紧盯坐在身边的迪诺。
“比如我,家族和家人是生命的一切。爱的话,就是奥莉和夜莺吧。”
“嗯。不过,我最近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正打算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