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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面对中原中也,总觉他像一只散发着血腥气的鹰隼,只是套上了西装革履的皮囊,以作为松懈她的伪饰。一旦她放松警惕,他就要迅速扑上去,狠狠咬断她的脖颈——这种恍惚的错觉。

——如果她贸然听到了不该听的事,中原中也会不会也要处理掉她,像刚才电话里提及的那个倒霉蛋一样,要灭了她的口?丢进横滨港里喂鱼?

……好奇的代价就是被惊吓。

绘羽下意识地闭紧双眼,尽力佯装出熟睡的状态。视角处于盲眼状态,其他触感便异常敏锐。她感知到中原中也挂断了电话,又将手机揣回口袋。

那份文件也审阅完毕,被他随意地放在座位上。不知道是怎样的交集,他的注意力从文件放下之后,又转移到了她身上。

不会是在试探她刚才的对话听到多少了吧?她装睡着都还不行么?

绘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脚背僵硬。

细细回想一遍,刚才的交谈不包括绝对机密,风险系数也不大,不至于让他错杀一万不放一个地要了她的命吧?

绘羽列出几个理由安慰自己,一面使出毕生最好的演技,放松面部表情和肢体,绝不让哪一处出现纰漏,免得被中原中也发现她都是装的。

看不见,听觉也不够灵敏,触觉相应地就会格外敏锐。

中原中也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他以为她睡着了,其实没有,所以她清楚觉察到他近乎侵占性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凝滞在她眉心,继而向下移,流连于鼻尖、嘴唇,最后攻占的终点是下颏和脖颈。

一绺头发从鬓角滑落到唇边。他用拇指挑开发丝,极为克制地拢到她耳后。无意识擦过颈侧时,她的动脉命门正在他指腹下跳动。

绘羽连呼吸都不敢放太重。

被注视太久,他的目光渐进具象化,像一根绳索绞杀她的喉咙。收紧的一端牢牢掌握在他手中。沉默越久,越窒息感。

终于,他动了。她如逢大赦地从鼻腔颤巍巍呼出一口气。中原中也伸展开手臂,越过她的上半身,轻轻将她身旁的车窗摇动上去。风流动的速度减缓。而后,绘羽感到身上一沉。

一件大衣轻手轻脚地盖在她身上。

温暖沉酣的味道铺天盖地淹没了她。

浅淡的烟草气息,挟裹着火药味,混合了他的体温一齐压在她身上。像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她呼吸的每一下空气里,都充斥着他的味道。

跳动的心脏,在气味的重击下,逐渐疯狂地想要跳脱出她的控制。绘羽用缠裹在他大衣下的手指,使劲地掐住自己的掌心。胸骨开始莫名发胀发疼,她要用另一种疼痛来对抗。

好凶险歹毒的招数。

——中原中也真是惯会挑时机。在她没办法动弹的时候,用避无可避,无孔不入的手段,紧紧地禁锢住了她。

“唔……”

“耳朵怎么有些红?是太热了么?”

一句嘟囔像黏稠的果酱沾在耳边。

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或者,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

她无端地又烦躁起来,恼怒自身这具身体对她吃里爬外的背叛。

“把空调打开,温度别太低。”

他小声地吩咐司机。

司机依言照做,又请示:“中也大人,前……”

“嘘。”

中原中也的食指抵在唇边。

“小声些,别吵醒她。”

司机看了绘羽一眼,歉疚道:“对不起,中也大人。”

“说吧,什么事?”

司机用声如蚊讷的声音告诉中原中也,前方似乎有工程队在修路,暂且无法行进。中原中也用同样声如蚊讷的声音回答他,改道向左拐,有另一条路也可以通往目的地。

一路行进又不知道多久。黑暗中的世界,时间流速总是无法掌握,是令人恐惧的存在。

绘羽再也忍受不了无时无刻的高强度伪装。她终止了自己的表演,缓缓地睁开眼睛,像大梦初醒般眨了眨眼,顺道伸了一个懒腰。

“醒了?”

“嗯,刚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点点头,好似现在才发现盖着的大衣,惊讶道,“这是你替我盖上的么?我说睡觉的时候没感觉到凉风。真是谢谢你了,中也。”

“不必客气,照顾同行的女士,是一名礼貌的男士应该做的。”中原中也从她手中接过大衣,重又披上。

再向前行驶一段路程。此行的目的地——中原中也的私人酒庄到了。

中原中也先打开车门,从车厢内躬身下车。绘羽整理好自己的衣摆和袖口,挪动着也打算将脚步踏到地面。

忽然,在她猝不及防间,一道黑色的阴影从她头顶上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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