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就连窦夫人都不知道。
张婆向李渊请求,如果老夫人去了,自己要陪葬。
窦夫人说了情,让张婆跟着自己。
李渊记着张婆是带过自己的老仆,又是母亲最信任的仆人,对母亲很忠诚,便心一软,同意了。
李玄霸默默地喝汤喝粥喝药,然后忍无可忍地让人把鸡肉撕好了放碗里,还加了一个蛋。
李玄霸:【我说了多少次了!生病光喝汤喝粥是好不了的!我要吃肉!】
李世民眨了眨眼,终于发出了声音:“扑哧。”
李玄霸瞥着二哥道:【你也不准喝粥,赶紧吃肉。】
李世民笑得和以前一样:“好。”
他从床上爬起来,对母亲伸手:“娘亲,我要吃大鸡腿。”
窦夫人微笑道:“好,娘给你拿。”
窦夫人走出门,然后捂住了嘴,泪如雨下。
她得去告诉丈夫这个好消息,三郎醒过来了,二郎也开口说话,还笑了。
二郎说要吃大鸡腿呢!得给二郎多拿几个。
李渊听到这个好消息后,松了口气。
他按压了一下疲惫的双目,问独孤老夫人道:“母亲,你想吃什么?”
独孤老夫人喃喃道:“大郎……大郎……”
李渊双手握住独孤老夫人的手,将独孤老夫人的手贴紧自己的额头:“娘,你糊涂之后就只记得你的大孙儿,真的不记得我这个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吗?”
独孤老夫人却并不理睬他。
如张婆所说的,如三儿子所说的,如御医所说的,他的母亲老糊涂了。
只这么几日,居然就丧失了理智,彻底的老糊涂了。
李渊不知道自己是悲还是怨。
或许母亲在第一次“挑拨”大郎和二郎三郎的兄弟关系时,就已经老糊涂了。是他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是的,一定是这样。
母亲只是老糊涂了。她若清醒着,肯定仍旧是那个疼爱自己,疼爱所有孙儿的唐国公老夫人。
“你陪着母亲,我去看看二郎三郎。”李渊把独孤老夫人的手放进被子里,对张婆道。
张婆点头,坐到了独孤老夫人身边,细心为独孤老夫人擦拭嘴角的唾沫。
三郎君醒了?
张婆心里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高兴。
她想起了三郎君逼迫老夫人的模样,第一次感受到了三郎君原来是一个心狠的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但张婆又发觉,自己其实还是有些关心三郎君的。
三郎君说出那些话,难道不是被逼的吗?他是不是听过很多次别人在背后嘲笑他会早死的话?
“造孽啊。”张婆捂着嘴道。
……
李渊去见李玄霸时,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起当日那事,好像当日那事不存在似的。
唐国公府也没有人传这件事,这件事是真的不存在了。
李渊道:“太子殿下来探望过你,带来了陛下的关心。若你支撑得住,给太子殿下和陛下写封信,字写丑点没关系,一两句就行了,让陛下和太子殿下安心。”
杨昭听到独孤老夫人病倒时没有立刻赶来,但听到李玄霸和李世民同时病倒,就立刻带着皇帝的旨意来了。
李渊很庆幸自己没有听母亲老糊涂的话。
虽然可能只是凑巧,或者只是家里三个人病倒让皇帝重视了,但皇帝和太子肯定也是真的喜爱二郎和三郎。
母亲糊涂之后,把皇帝长辈的身份看得太高了。陛下是杀伐果断的人,怎么会真的多在乎姨母的身份?
因杨广对独孤老夫人的漠视,李渊连带着提前意识到了,自己皇帝亲戚的身份并不值得依靠。
“好,我吃饱了就写。”李玄霸点头,“父亲请帮我给三位老师请假。特别是虞先生,我等病好,就把欠的策论都补上。”
李渊叹了口气,道:“你没必要参加科举。”
李玄霸道:“我之前和父亲说过,我要和天下人比一比。”
李渊愣了愣,想起了确实有此事。
他苦笑道:“是啊。你要科举,二郎要去边疆。你们都想好了未来。”
这些未来中,一直都没有争夺唐国公的爵位。母亲老糊涂了。
李渊道:“不急于这一时。陛下还会再次举办科举。”
李玄霸摇头:“不, 我这次就去。我……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下次。”
李世民立刻伸手捂住弟弟的嘴:“阿玄, 不准说不吉利的话。下次,下下次科举,你都能参加,你想参加多少次就参加多少次。”
李玄霸:【松手,我要窒息了。】
李世民松手,然后抓着李玄霸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