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坐在床上。
谈以桥抽出一张雷符藏在手心里,抬腿走过去。
桌子上的蜡烛随着她的靠近变得明亮,烛火左右扭动的照耀着房间。
谈以桥走进东屋里时,才发现床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长发及腰,宽肩窄腰,发梢间泛着淡淡的光泽,眉眼间透着邪魅的气息。他就坐在床上,衣衫半解,隐约露出伟岸的身材,他直勾勾盯着谈以桥,清冷的眼中带着几分邪气。
他缓缓站起身,连脚趾头都是淡粉色的。
一手扶着床住,长发柔顺的垂在脸颊两侧,一股说不清的风情从他身上发散出来。
谈以桥咽了咽口水,不自然的想要移开视线。
“过来。”男人朝谈以桥勾手,随后他解开自己的衣裳,一丝不苟的躺倒床上,展开曼妙的身形,一双带着欲望的眼睛始终不离开谈以桥的身影。
谈以桥抬腿走了过去,站在床前,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蹲下去,抱起男人的衣服。
下一刻。
“快来人啊,有人光屁股啦!”谈以桥嗷一嗓子,在男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着衣服冲出古宅,边跑边嗷嗷叫“来人啊,有人光屁屁啦!”
谈以桥像只公鸡一样,边跑边叫唤,成功的将整个村子的人全都嚎过去了。
刚跑出村子的唐时诗听见谈以桥的叫声后,没回头,全力朝董霞指的方向跑去,只有夜幕降临的时候,女婴塔才会出现,她的时间不富裕了。
古宅里男人什么情况谈以桥不清楚,但她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她抱着衣服站在村子后面空地的柳树桩上,身边围了一圈的女人和孩子。
她们的身体已经肉眼可见的变黑,人也不像白天那样正常。
谈以桥近视眼的度数虽然低,但她有个要命的地方就是晚上眼睛度数比白天要高至少50度,这也让她看不清楚这些人的脸。
谈以桥抱着衣服,估摸着邪神短时间内不会来找她,于是她便高举手里的衣服。
“这是神明大人的衣服,如果你们谁能得到神明大人的衣服,你们就能成为神明大人的新娘。”
此话一出,人群并没有谈以桥预想那般沸腾。
“我才不要嫁给男人,哪怕的神明也不行。”一个女人开口道。
紧接着人群炸开了锅。
“我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嫁人了。”
“就是,现在活得多好啊,我才不嫁人呢!”
……
谈以桥愣住了,她猛地抬头,天空已经被黑色遮盖,阵阵哀嚎声从远处传来。
谈以桥眯起眼睛,努力的朝声源处望去,原本的田野之上,一座诡异的高塔拔地而起。
一瞬间,冷汗爬满了谈以桥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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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唐时诗跳下村子的围墙,抬头直面突然显现的女婴塔。
塔形似春笋,颜色乌黑,上百只乌鸦盘旋在女婴塔上方,它们扇动翅膀,嘴中吐出孩提般的哭声,上百个女婴的哭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塔上被劈开一个大裂缝,从上至下,贯穿塔身,也是那道裂缝里冒着阵阵黑气,吸引着乌鸦群不断靠近。
黑气如同洪水爆发,从裂缝处喷涌而出,盘踞在女婴塔上方滚动,在滚动成闭环后,黑气又瞬间散开,以最快速度覆盖致整个天空。
“哇……哇……”哭喊声让唐时诗的身体半天都动弹不得,她不得已闭上眼睛,透过印堂才能看清眼前的路。
原本距离她很远的女婴塔,在印堂里居然离她很近。
唐时诗跑到女婴塔几步之遥的地方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跑出了几公里远的距离。
可能正如谈以桥所说,唐时诗吃过厉鬼的心脏,所以女婴塔的黑气并未伤害她,而是把她当成鬼的一员,接纳了她。
耳边女婴的哭声像是一双双稚嫩的小手,拉扯着让她进入塔里。
唐时诗闭上眼睛,通过印堂摸索着进入女婴塔内部。
在进入女婴塔的那一刻,哭喊声消失了,与外面的风云变动正相反,塔内安静至极,连唐时诗呼吸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唐时诗不敢耽误时间,她取出谈以桥给她的符箓,默念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