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安仍旧不肯松手,“孟连长,你还年轻你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有些人的心生出来就是黑的,他就是想要搞臭我,我现在都怀疑他可能根本没接到我老婆的电话,故意跟我撒谎。”
严卫东心里一沉,“我,我又没有听过你老婆的声音,电话里面说她是我就信了,要不你自己再打回去问,反正我没骗你。”
“你,你这个人到底讲不讲道理,你……”刘全安气的眼镜都歪了,却不知道如何反驳这一番狡辩。
孟偡还算冷静,他忽然指了指严卫东的衣兜,“你的图纸拿出来让我看看。”
严卫东连忙捂住衣兜,干笑起来,“这不是都有图纸了,还看这个干什么。”
“你小子给我拿出来!”刘全安别着严卫东的胳膊,硬是把图纸抢到了手里。“孟连长,你拿着。”
严卫东脸色瞬间煞白。
孟偡:“叶知青,麻烦你过来看看这图纸有什么问题。”
叶浅歆走过去,拿着图纸反复看了两遍,葱白的指尖落在了画质的背面。
叶浅歆:“这图纸没有标注比例尺,也没有参照物,完全没有任何用,而且这一看就是临摹的,临摹的时间并不久,线条能看出来画的人并没有功底,下笔还很犹豫,应该是原图纸不够清楚导致的。”
“好啊,你还敢偷图纸!”
跟严卫东扭成一团的刘全安一手掐到了严卫东的脖子上,孟偡皱皱眉,示意小赵将他们分开。
严卫东喘着粗气说:“什么偷,这就是我自己画的!你们不能仅凭叶浅歆一个人瞎说就乱咬人,什么事儿都讲究证据吧!”
“这还不简单?”叶浅歆笑了,“既然刚临摹不久,那就搜身或者搜你的住处就行。”
“……我,听我解释。”严卫东脸色变了,“我是在路上偶然捡到的图纸,但是怕你们说我是偷的,所以就想临摹出来当成自己画的。”
“说这些有什么用。”叶浅歆抱起胳膊,冷笑着看向严卫东,“你要真不心虚,就让人照我刚才说的搜一搜,你敢吗?”
严卫东额头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一个劲儿顺着脸颊往下落,“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有我的隐私权,我不同意!!”
叶浅歆摊摊手,看向众人,“他不敢,正常人真没事儿会怕这个吗?”
有了刚才叶浅歆的误会,大家伙也都谨慎了些。
“严老师,叶知青说的没错啊,你就让大家搜搜呗。”
“就是,你住员工宿舍,能有啥隐私。”
好脾气的还在劝说,有脾气急的已经撸起袖子往山下走了,“我看就是他偷的!还跟他客气什么,我现在就去他宿舍翻一翻!”
严卫东慌了,死命挣脱,想要去拦人,可刘全安死死抓着他不放手。
“叶浅歆!”严卫东眼珠子瞪大,“你就这么恨我吗?依咱们俩之前的交情,替我说句话啊!”
叶浅歆眨眨眼,“我恨你干嘛?我只是叙述出了我看到的东西,再说了,咱们也没什么交情吧。”
刘全安在向阳村住着,多少也听说过些流言,他忍不住朝着严卫东啐了一口唾沫,“你少自作多情行不行,你去蹭饭,叶知青脸皮薄才没拒绝你,真拿自己当根葱啊,也不回家撒泡尿照照。”
严卫东胸口发堵,脸色渐渐黑青,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直到刚才下山的老乡回来,手里正拿着打湿的原图纸,严卫东脑袋彻底耷拉了下去,仔细看看,眼眶里好像眼泪都快出来了。
叶浅歆冷笑一声,“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那你又有多聪明呢?你要真聪明,想进城就该堂堂正正通过考试回去,何至于搞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来自更加先进的时代,就以为自己的智商也更先进了,其实无论什么时代,蠢人只会是蠢人。
“诶哟——”
后面那些落难同志的家属不知道谁起的头,一颗石子直直砸到了严卫东的头上。
“我还拿严老师当知识分子,原来就是个畜牲!”
“他还吃过我家的黄瓜,足足三根黄瓜,真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啪嗒’几声,小石子砸过去,严卫东手里的雨伞也被砸掉在一旁,他像个落汤鸡狼狈的被刘全安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