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谧跑跳着跨过账帘,直直朝周宣容奔去。
李方二位嬷嬷在后头跟着,愣是拦不住李谧。
“八姑娘,你这般闯帐,是将皇室威严置于何地?”
李嬷嬷仗着自己是李谧长辈,劈头盖脸一顿训导:“我定要去太后那好好说道说道,华阳长公主到底怎么教你的……”
仓啷——李嬷嬷话音未落,鬓边发髻散开,一缕黑发飘落。李谧举枪在侧,那枪头离李嬷嬷额角不过半寸,险些就要刺破她的脸颊。
李谧本不想理睬她,可她竟语及华阳长公主,言语中还带着刺。李谧本就不喜李家人,闻言不善朝她看去。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评判皇室公主?”被冷冷目光注视,李嬷嬷只觉得自己动弹不得,艰难地吞了吞喉咙。
“家母乃神尧孝武皇帝与章武皇后幺女,承天地恩泽,享万民供奉,岂是你一介侍婢可堪评价?”李谧身着戎服,身上杀伐之气渐重。
一旁方嬷嬷本想上前好言相劝,却被李谧一个眼神杀回,只得噤声归位。
李嬷嬷浑身暴汗,口中颤颤巍巍抖出几字:“奴婢……不敢……”
李谧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红缨枪。李嬷嬷顿松了口气,整个人虚脱伏跪于地。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莫要以为有太后在身后撑腰我便怕你!”
长枪捶地,李谧本就无意取她性命,只冷冷俯视她,语气森然道。
“是……”方嬷嬷亦顺势跪下,两人垂头不敢直视李谧。
“退下吧。”李谧小手一挥,算是揭过此事,两人立马起身告退。
【啊啊啊啊静言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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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方嬷嬷不禁埋怨道:“你说说,你惹这位主儿做什么?那可是连宫中皇子公主都敢打的人!”
李嬷嬷方才丢了好大个没脸,如今正闷着气不想说话。
“你别仗着你是太后远亲就可以为所欲为。”方嬷嬷见她这样,苦口婆心地劝道,“里面的这几位哪个是好惹的?咱们以后是要在王妃收下讨日子过,且收收你那暴脾气吧。”
李嬷嬷大约是在李家被捧着找不着边了,不以为然地嘟囔道:“王妃郡主李姑娘不好惹,那位江姑娘总能敲打一二吧……”
“敲打?”方嬷嬷气笑,指着那账里人道,
“庐州江家眼下看着是不及先朝,可前几日她家兄长就升了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江家还有人在朝中。若是你不想你家儿郎被使绊子,还是小心着点伺候吧!”
方嬷嬷此话倒是点醒了她,李家虽有太后倚靠,可手上只有几个虚职。她那儿子如今仍在八//九品徘徊,怎样都升不上去。
听闻江家三老爷擢升为吏部考功司郎中,如今得罪了她侄女,怕是她儿子这回升迁也无望了。
“那我方才……”李嬷嬷念及家人,局促不已,忙问起方嬷嬷,“我是不是要给江姑娘赔个不是啊!”
方嬷嬷轻拍她手当作安抚,轻声道:“我瞅那江姑娘是个温和性子,待下回侍奉时你恭敬着些,想来她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李嬷嬷仍心有余悸,若她能回到引江萱进帐时分,必定回去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再亲自给江萱斟茶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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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法子倒是管用,一下就让人闭嘴了,好过我千方百计地搜寻把柄笼络人。”
陈琰笑着亲自给李谧斟茶倒水,不禁钦佩起她适才的“英勇”行为来。
李谧毫不客气地依着江萱坐下,接过水杯尚未沾唇言道:“这种碎嘴子的人还是武力震慑来的快。只是此法治标不治本,你收拢人从来都有一套,怎么这回不灵了?”
“哪那么容易?”陈琰放下茶壶,叹道,“我现在出府都难,就连我身边的闲云观鹤都不许随意出门,更别谈找她们痛处了。”
李谧明白陈琰难处,将茶水一饮而尽,豪气万丈地言道:“你若放心,就把这事交给我办!你们舞阳侯府的墙门我又不是没翻过,到时候里应外合,岂不妙哉!”
陈琰难得没有反驳李谧的主意,竟坐下来思考此举是否可行。
那两个嬷嬷实在是缠人,陈琰隐忍了大半年。若她不能在婚前笼络住二人,婚后便是定时炸弹,于自身和陈家也是无益。
想到此点,陈琰再不犹豫,与李谧一拍即合,算是同意她的主意。
周宣容在旁却是看呆了,她不及李谧在京中人脉广泛,便是有心帮陈琰也不知该如何做好,难免有些沮丧。
李谧在陈琰这饮了茶,又答应帮她搜罗两个嬷嬷的家事,现下也该轮到她自己的事了。
“如今正是秋天,鸟畜皆膘肥体壮。如今阿娘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着猎一对鹿皮靴子当作寿礼,你去不去!”
“不去……”
被周宣容拒绝,李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