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群小伙伴聚在一起做一些简单重复不过脑子的动作——譬如剥瓜子壳儿似的剥黛草籽的时候——就很难让人忍住不要开启闲聊模式。就算有教授在旁边批作业,也压不住小伙伴们窸窸窣窣的聊起天来。
卡洛琳试着邀请我回宿舍住。
实际上她早有了新的朋友圈,也不缺写作业和吃饭的搭子,她会邀请我,完全是出于对同学院、同年级的同学的普通关心,甚或是希望达成某种利益交换——比如说,有我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从来不自己查文献。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回归学院生活,倒不是说我对于和同龄人相处有多反感,只是这阵子我都很疲惫,不想再花精力去爬塔楼的楼梯,再者,下一个季度的狼毒药剂还需要忙一段时间,抽不出精神去应付同龄人之间的社交,“暂时不行,我还要忙一段时间。等我能回来正常上课的时候我就回塔楼。”
“正常上课?你就算回来住,也不上二年级的课呀。”卡洛琳翻了个白眼,“你准备三年级就考owls?”
“嗯,你提了一个很不错的建议。”我把粘在手指缝里的一片草籽壳抖进收集盒,真心实意的觉得卡洛琳的建议相当不错。
“佐伊,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们看一下草药课的学期作业?”鲍勃把话题转向了草药学,“今年Pomona教授让我们每个人培育一个含羞羽毛精灵,贯穿整个学年,还要作为期末考试成绩的一部分,但是我和植物一直相处不太好。”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自己的确曾经见到小伙伴们把植物花盆摆在廊桥里晒太阳,也不知Pomona教授向他们提出了什么要求,花盆高高矮矮大大小小,植株也状态不同,有的细瘦些,有的活跃些,有的呆呆的,摸一下要反应半天才合上叶子,有的很调皮,会在其他学生经过的时候伸出羽枝去挠孩子们裸露的脚踝。
“是那种戳一下会合起来,不理它就会舒展的羽毛精灵吗?”我有些感兴趣的抬起头,最近都忙着赶稿子没顾上温室里的工作,我都不太清楚Pomona教授是从哪里搞来了那么大一批足够整个年级培育的小可爱们。
“对。”诺曼一瞬间支棱了起来,“你养过?”
“没。书上见过。温室的话,我还比较容易去,下次你们准备上课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有时间就过去。”
“我们格兰芬多的小花花也需要特殊照顾!Professor Zoey!”双胞胎嬉皮笑脸的。
诺曼朝着双胞胎做了个鬼脸,“你们说的小花花不是自己吧?”
在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似在认真批作业,实际上一直分了一丝注意力在我们身上的斯内普教授抬头看了我一眼。在我眼角的余光里,能感到他似乎有一些愉悦。
在我和伙伴们闲聊的一个空档,斯内普教授可能是想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但估计又觉得当着其他学生的面不太方便。转而喊小精灵来续了一次红茶,然后又埋头批起了下一份论文。
五人组都被斯内普教授清嗓子的动静吓得一缩,闭上嘴巴不敢跟我嘀嘀咕咕说小话了。
我搓了搓因为重复动作而有点麻木的手,给沾满了草杆子碎屑的袍子一个清理一新。假装完全没看到斯内普教授的小动作。
我和小伙伴们花了三个小时与黛草籽较劲,在我挥手把头晕眼花指甲疼痛脖子抽筋的五人组送走时,傍晚时分突袭我的失落感已经不治而愈了。连续的简单重复劳动像一服大剂量的镇静剂,至少对我来说,偶尔来这么一场“劳动服务”对平复心情有奇效。
“叽叽歪歪的小鬼头们。”我回到教室,一边收拾劳动所得,一边嘀咕了几句。
斯内普教授已经把论文都批完了,正在把判完分数的药剂分门别类收进壁橱,“你自己不也还是个叽叽歪歪的小鬼头。”
“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我心里觉得应该辩解一下,想让教授收回那个令我觉得不够满意的称呼,于是,我伸出两手的食指比划了一个大概五公分的宽度,“也许我稍微靠谱那么一点点?”
“哦,这么点啊。”教授的语气里带着点不自觉的笑意,“我还以为有那么多呢。”
他伸出一只手,伸直食指与拇指,比划了大概一根芨芨草的长度。
“梅林啊,真的假的。”我为教授突如其来的玩笑感到惊奇,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漂浮咒举起的草籽草壳儿都在空中跟着抖了几下。
“不对,我觉得有这么多。”我一只手举着魔杖,另一只手比了个与肩同宽的距离。
摇摇欲坠的黛草籽被教授强大的定向漂浮咒接收,乖乖飘到了收纳架上。黛草壳儿还需要下一道加工,教授伸手把那个轻飘飘的盒子送进了处理间。
“你那么努力工作,今天的黛草也处理的很不错,”教授耸了耸肩,比划了一个一张课桌的宽度,“我想这个靠谱index可能可以给到这样。”
我心里快要笑疯了,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