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帝雷霆之怒,整个上京人人自危。
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医院的以王大人为首的那群给冼钟云治病的御医,还有伺候冼钟云日常的宫人。
左云交代不论死活,慎刑司自然是要使出看家本领出来,其中屈打成招者不知凡几,还有为了活命胡乱攀咬者更甚。
所有口供上都带着血色。
椋帝神色平静的看着,在他的眼睛里,这些都是蝼蚁,他只需要结果,至于过程并不在意。
王太医因为是治病领头羊,又与程依依有过接触,成为了重点讯问对象。
他衣衫褴褛哪还有作为太医时的体面,披散的发丝带着血痂,干涸的嘴唇破了皮肉,呼吸更是浅不可闻。
“我真的没有泄露一丝.....”
他是朝廷官员,慎刑司不能审问,只能转交刑部大牢,从他进了那扇门开始已经过了三天,每日刑罚不断,但是他依旧咬定了自己并未与任何人泄露程依依的身体情况。
“陛下明鉴,臣不敢,臣也不会!”
嘶吼出的话语含着血珠,从他皲裂的嘴唇处流出,那鲜血带着乌色,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破裂了。
“臣冤枉啊——”
记录的文官看向一旁准备动手刑的牢头,轻声道:“王大人扛了三天,怕是真的没有泄露消息出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替他说话?!”牢头冷嗤一声,面无表情的将沾满血迹的皮鞭丢进盐水中浸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圣上自有裁断,至于我们这些人的同情,连根发丝都不是。”
文官不敢再说,他看向悬吊在梁下的王太医,继续记录着对方说出的话。
就像牢头说的那般,再多的同情心,圣上看不到不认可,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样的环境下,程浩之女程依依的及笄礼便再无人关注。
官差已经在街上逮了几日,现在众人谁都不敢再提一字,程依依与善朝云坐在一处,笑容浅淡的说着话。
善朝云是与他父亲一起来的,程浩与善大人之前算是有些渊源,因为蒋端云走的更近了些,关于朝堂上的风声鹤唳自然没有心思喝酒,愁容满面的与程浩面对面的坐着,一桌美食除了酒再没被动过。
“现在朝堂草木皆兵,程大人竟然还能给自己的女儿办及笄,虽然只有几个同僚过来,却也显得太过冷漠。”坐在善大人身边的一位同僚开口,语气中颇有不忿道:“难道您不知道替令嫒治病的王太医已经去了刑部吗?!”
瞬间,气氛凝滞到极点。
程浩摇摇举臂,不卑不亢道:“陛下赐予及笄之礼,我若是一点不办,不是惹了陛下不快?”
他见那人脸色一僵,继续道:“王太医是替小女治病不错,可其余事情谁又能保证他从未与人说起过?”程浩目光沉沉的看向他,“王大人若是想替王御医叫屈,自可去刑部,不用在我这来说教。”
“你!....”
王大人哪敢去刑部,之前会这般说也是看不惯程浩罢了,想到之前的那些传闻,他连询问的胆气都没有。
今日会过来完全是之前定下的,他原先是起了攀附程浩的心思,现在这般以后怕是再无可能了。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这位王大人有些懊恼刚刚做出头鸟。
善大人缓缓一抹胡须,缓解气氛道:“这件事陛下为何抓的这般严王大人怕是没搞清楚,既如此就不要在众人面前说项了。”
“是是是,圣上的想法,谁有敢去揣测呢。”
“王大人这是喝醉了酒,程大人别怪罪他。”
众人帮腔,程浩这才作罢。
原本程浩比他们更没心思来应付这些,原先定的几桌客人被精简到这一桌,程依依那更是只有善朝云一个同龄女子陪同,再无其他女眷。
圣上这次不单单是威慑住了蠢蠢欲动的大臣,同样也在给程家招惹麻烦。
虽然这些麻烦现在还只是表面上的......
....
另一边,善朝云看着一桌美食同样没有胃口,程依依关切的看着她,询问道:“可是不合口味?”
“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担心。”善朝云瞥了她一眼,“虽然现在外界无人敢私聊你的事情,可将来你的口碑却是完了。”
“难道你就没想过这般结果,以后你在上京的女眷圈子里怕是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程依依听了这话,更不在意了,“那岂不是更好?”
“好?”善朝云不解,“好在哪里?!”
都融不进女眷圈子了,还好?!
她怕不是脑袋坏了....
“姐姐别担忧,这件事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就算你在这担心忧虑又有何用,明眼人都知晓这是陛下的意愿。”程依依夹了一口肉慢慢的咀嚼着,直到吃完才在善朝云催促的目光中继续开口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