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颗闷雷从耳边炸响,椋帝撑着身子,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谁?”
“急报上说,冼小将军战场被围,守将突击不成,拼死跑出来求救,等李信将军领兵过去的时候,冼钟云已经奄奄一息了。”
左云将手里的急报递过去,椋帝接过来一看,扫向‘重伤危已’四个字上,椋帝的身形一歪,险些摔向一边,好在左云早有准备,跪仆着往前扶住了他,担忧道:“陛下....”
“让萧然进宫!”椋帝爆喝一声,“叫他来!”
殿外的小太监立刻领命小跑着去宫外寻太子萧然,整座皇宫更静了。
话说程浩这头,他归府后又去看了眼程依依,见人睡了也没发出声响,春桃抱着被子在床边守着,程浩脚下动静更轻的出了门。
“老爷...”忠伯跟在他身后,担忧道:“无事吧?”
“无事。”程浩摇了摇头,“明日左云公公要与御医来,这是我替依依求的恩典,务必小心伺候着。”
忠伯应了声,程浩又道:“这几日你也劳累的厉害,早些回去休息吧。”
“老奴命人伺候您洗漱....”
程浩摆了摆手,“不用,先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忠伯看着程浩的面色,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嘴。
“去吧。”
忠伯叹着气离开,不明白程浩嘴上说着无事却又一脸深沉究竟是为何。程浩把暖屋的炭火熄了,一个人坐在桌边,直到天边泛白也没变过姿势。
第二日,忠伯早早起床,不想程浩已经换好衣服坐在了屋内,只是那脸色瞧不出什么精神气看着疲惫,“老爷这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程浩摆摆手没说什么,只是问:“宫内可来人了?”
“老奴让人去院外等着了,还没有消息。”忠伯招来侍女,将早餐放在了桌上,“您先吃点。”
程浩没什么胃口,却也不想让老人担心,喝了两口问起了别的,“依依醒了没有?”
“春桃伺候着夜里用了些汤水,这会还没起呢。”
程浩点了点头,他起身走向屋外,天边晨光浅淡,今日怕是不会出太阳了。
似有所感,他觉得今天左云怕是不会来了。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太医院的王太医带着两名同僚从轿子里下来,见了程浩的面拱手寒暄,“程大人早。”
“王大人早,各位大人早。”程浩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客气的将人迎进了院子,“劳烦王大人与诸位走一趟,替小女把把脉。”
“听闻之前程大人的爱女已是病过一场,小小年纪受罪了。”王大人着太医院官服,面白短须十分和善,“老夫一定尽力。”
“那就劳烦王大人与诸位了。”
几人都对左云没有来的事情避而不谈,程浩坐在屋内,看着王大人与诸位太医上前一一把脉随后小声的商量几句,最后由王太医开口,“抱歉,程大人,老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程浩脸色一败,“那她以后....”
“寒气入体确实严重,而且小姐年岁太小,若是用猛药也怕以后身体出现其他问题。”王御医歉意道:“眼下只能用温和的药物温养着,待看以后。”
程浩失语半刻,程依依歪着头目光沉静的看向他,轻声道:“爹,女儿不怨。”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怨甚至称得上坦然,她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相比较其他而言,只是不能生孩子,一点都足以为此忧心。
过了明路,程浩难过的同时也稍稍安了心,至少现在程依依作为他女儿不会那么轻易的扯到纷争里去。
送王太医他们出门的时候,程浩多嘴问了一句宫内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原本以为昨夜的那事作为太医院的人并不会知晓,却见他脸色一变,拉着程浩走到了旁处。
“王大人?”
“程大人,下官还真的是有所耳闻,我给您个建议。”王太医小心翼翼的瞥向四周,见无人才继续道:“陛下昨夜发了大火,您这两日还是继续在家待着为好。”
程浩立刻明白这话中意思,昨夜的事情肯定不是件简单的,他对着王太医一拱手,“多谢大人。”
“哎,其实是左云公公交代的,他说若您问起,就这般告诉你就可。”王御医笑了笑,“我也是做了顺手人情。”
话是这么说,可程浩依旧领情,“改日有空还请大人给个面子,我们去喝两盅。”
王御医有个众人皆知的爱好就是喝酒,当值是肯定不能喝,在家中也被内人管得紧,少有尽兴的时候,听了这话哪能不欢喜,“好说好说。”
将人送走后,程浩重新回了程依依的房内。
春桃正在伺候她用饭,程依依披着外裳,病了一场看着脸更小了,只有那唇因为沾了热物稍稍红润些,程浩坐在床边的小凳这上,看着她道:“你的计策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