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立冬,你让谢晏白过来吃顿饭吧。”
文伟成没有反对。
他们了解文渚的性格。
她既然跟他们提了他,就是有认可的意思。虽然那些故事听起来动人,但他们做父母的,无论如何,也都得先见见他再说。
眨了下眼,文渚心知,父母这是要给谢晏白机会了。
她脊背挺直,乖巧好女儿般笑道:“我明早给你们买羊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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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白收到文渚的消息后,其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文渚这么快就把他告诉了父母。
他还以为,她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一天的连轴转后,谢晏白总算能处理完一堆急待回复的邮件。
无心再理会其他事,从公司离开后,他就来到了文渚所在的小区。
文渚站在楼下,在看到他那辆怎么都低调不了的车后,眼底也忍不住多了分笑意。
熟悉的人影走下车,司机打开后备箱,帮忙拎起要给文家夫妻的见面礼。没有急着过去,谢晏白先走过来,握了握她的手,“冷吗。”
文渚答非所问:“立冬要吃羊肉,喝了羊肉汤就不冷了。”
她抬头,眼底是促狭的笑:“就怕你不敢喝。”
谢晏白微微抬眉。
说实话,眼下他要以文渚认可的身份去见她的父母,饶是他一贯运筹帷幄,此时心中也确实有些没底。
他也知道自己在外是个什么风评,锋芒太过,恐怕确实难得长辈喜欢。
他少见的露出欠缺了些自信的模样,文渚看得新奇,又笑起来。
她安抚般道:“谢总对外无往不利,这一次也一定能得二老点头。”
她这高帽戴得实在敷衍,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让他心头更沉了些。
从司机手中接了一部分见面礼,谢晏白牵过文渚的手,叹了口气,“……还是上楼吧。”
进了家门,谢晏白终于见到文伟成与何韵清。
他备礼丰厚,礼数极其周全。不论方才如何,在文家夫妻面前,他又是平日那副斯文矜贵的从容模样。
文伟成目光打量,落到了谢晏白手中那只梅扁紫砂壶上。
谢晏白一同看了眼,眼底轻笑:“文伯父,我记得以前您桌上就有只紫砂壶。”
“若您愿意,茶汤温润养之,想来这只的模样不会输当初的那只分毫。”
这话很漂亮。
既表明了他一直记得曾经和文伟成的交情,又暗中捧贺未来比之以前,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滴水不漏,温和谦谦。
文伟成沉默片刻,接过了这只紫砂壶。
文渚在旁看着,面上显出趣味。
她觉得,看谢晏白做这些收拢人心的漂亮事真的很有意思。
谢晏白给何韵清的是两条香云纱的披肩,手工织就的四经绞罗,单人工费就价值不菲。
何韵清展开看了看,夸了句“小谢的眼光真好”。
谢晏白并不居功,他微微勾唇,将高帽递给了文渚:“眼光这方面,都多亏了文渚的熏陶。”
这句后,父母的目光一起看过来。
文渚细眉挑着,毫无顾忌地接下了这份功劳:“我的审美绝佳,能受到我熏陶,也算你赚了。”
谢晏白颔首赞同。
这互动亲昵不似作伪,文伟成与何韵清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文家夫妻不爱为难人的那套,谢晏白进来后没多久,羊肉汤开始冒泡,他们正常吃了些热腾腾的羊肉锅子。
谢晏白的皮相与气度本就无可挑剔,如今刻意收敛了那些见外人的气势,只做出小辈的模样来,更显得君子如玉如竹,矜贵不可折。
知道他如今地位非凡,文家夫妻远离商界多年,若说最先还有些远观打量之意,随着桌上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他们也越发能拿平常心看待谢晏白了。
从文渚那里知道文伟成有重新管理企业的打算,偶尔的停杯投箸间,谢晏白不动声色,讲了些如今云市商界的情形,帮他熟悉局势。
文伟成目光微闪。
知道些局势内情不算什么,关键是谢晏白在说那些时,眼底分明平静,端的是游刃有余,从容在握。
他恍然就想起了多年前自家还没出事时,谢晏白曾来拜访过的那一面。
那时,他隐约听说了些谢晏白独立出谢家后的动作,以为他此次拜访还特地带着刚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茶,是在向他寻求什么帮助。
却谁知,等一盏茶过半,谢晏白都未说些什么。
他与他一起品着茶,万事淡淡,偶尔的几句话也毫无弦外之音。
直到最后告辞,谢晏白也只是在厅里文渚从网上寄来的那束花上,稍稍多逗留了几眼。
像真的如他进门时所说,他只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