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晏白约定好后,文渚特地去了趟商场。
这自然不会是为了给谢成夫妻俩准备见面礼,是给她自己买新衣服。
周末那天,也会是她第一次在国内曾经的社交圈里正式亮相,考虑到那日的目的和她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低调不了。
既如此,索性就让众人足够惊艳,才不枉她千里迢迢回国与谢晏白谋划。
不过谢晏白却觉得,文渚并不需要这种琐碎的前期准备。
她只要往那一站,自然就是人群焦点。
就如曾经,他对来宾兴味索然,却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人群里的她。
去谢家的前一晚,为了方便第二天一起出发,文渚直接睡在了溪云别苑。
天光大亮,早餐是王姨包的灌汤小笼包。
内馅汤汁浓郁,褶子工整漂亮得像是用机器做出来的,文渚吃得满口生香。
谢晏白还比她早了两个小时起床。
他会在晨练与早饭后去书房处理工作,文渚起床时,他早已在书房待了挺长时间,相当的自律。
夏蝉一声长过一声,终于收拾好一切要出门的时候,在明亮宽敞的客厅里,她突然叫住了谢晏白。
谢晏白:“嗯?”
清润分明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文渚紧接着跑进卧室:“你等等。
不一会儿,她从中拿出条丝巾,轻巧地朝还站在客厅里,身形挺拔的男人走去:“这是我之前去商场时店员送的一条,刚好和我现在这身是差不多的颜色……给你。”
谢晏白垂首,丝巾浓郁墨绿,透着微微的光泽,她纤长的手指搭在上面,白得像是在发光。
眸色暗了暗,他声线微沉,重复问了一遍:“……给我?”
桃花眼里盛着盈盈浅笑,文渚相当耐心地解释道:“没错,给你的。你系上后,会显得我们俩的衣服更搭调。”
“还是说你有些介意……谢先生?”
她微微偏头,眼底几分探究与戏谑。
谢晏白并未立即回答。
视线自墨绿的丝巾移到文渚身上,沃顿绿是对祖母绿宝石颜色的最高评级。
而当这绿被穿到她身上,更是稠郁奢靡得如被揉进了肯辛顿宫外整片翠湖的树影。
而此刻,征询着他的意见,她抬起了墨色清润的眼,发丝不自觉斜落在雪白的脖颈上,露出小半截绿宝石做的耳环,折出一点纷华靡丽的光线。
眉目盈盈间,如同刚从名贵浮华里诞生出的女妖。
谢晏白确信,只要她想,必能轻易搅动名利场里的所有暗涌。
唇角不自觉绷紧,眼底涌上更多的深色,他语速极慢:“……我不介意。”
“但是,要麻烦文小姐……帮我了。”
面上划过一瞬的惊异,微微打量了几眼面前的男人后,文渚终于松了口:“那就我帮你。”
她自顾自给谢晏白找好了理由,想来应该是他平时没系过丝巾,所以不太会弄。
朝谢晏白走了几步,她踮起脚,谢晏白也配合着俯下高大的身形。
眼底暗色落在她素白修长的脖颈上,他任由她轻柔地在他领口来回拨弄,浮动着独属于她的,来自荒原白雪的清冽暗香。
直到文渚做好了最后一步,垂眸看着手上的结,轻声道着:“其实,只是用它代替你的领带而已,很简单。”
抚平他果灰色衬衫的衣领,将要退开的时候,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目光顿了数秒,再开口时,语调如探出绿墙的妍妍春花,无端勾扰了过路人的心头。
“谢先生,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你就自己来吧。”
她低声笑道:“你这般的好颜色……可不要,再轻易便宜我了。”
眼底瞬间如夜色翻滚,在文渚要退开的最后一刻,谢晏白猛然握住她的手腕。
声音低而缓,他一字一顿,又暗含着不容拒绝的别样意味。
“文小姐,多谢……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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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私宴,地点自然不会选在什么五星酒店,为了容纳宾客,谢成将地点定在了郊区的一栋别墅里。
那还是谢成二十年前买的,当初就售价不菲,如今时过境迁,价格更是让人咂舌。
他们到的并不早,等谢晏白那辆黑色的帕拉梅拉到达谢家别墅时,宾客已基本上到齐。
纵然谢成才是今天的东家,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比谢晏白输了几分气势。
等谢晏白和文渚步伐从容优雅的推门进来后,原本还算热闹的室内瞬间变得哑然安静。
有别于平日,谢晏白今天穿得相当休闲。
低饱和的灰绿衬衫剪裁精良,淡而雅的颜色,甚至衬得他有几分君子端方如玉。
深绿的丝巾代替了传统的古板领带,慵懒随意之余,却不显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