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良好的采光轻易就将屋内的一切陈设照得崭新,也显出无人的空寂。
想起谢晏白昨晚的话,她走到客厅。
那里拜访的茶几由实木所制,有着沉甸甸的重量和价格,但设计师熟练运用几何规律,赋予了它简洁轻盈的外观。
浅色的桌面上,塑料小圆片静静躺着,那是谢晏白留下的门禁卡。
文渚拿起,白皙的手指在圆钝的外壳上来回摩挲。
谢晏白似乎经常住在这里。
而他们才谈成了合作,他就给了她门禁……该怎么说呢,他对她还真挺放心的。
这是他对合作对象展露的诚意吗。
那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这诚意可真是——
太大了。
手机日历“叮”了一声,弹出今天的日程安排,文渚瞥了眼,姝丽的面上闪过些微的庆幸。
忘了自己还约了人见面。
幸好今天起的不算晚。
她先回家换了衣服,家里空荡荡的,父母已经出门。
当初在经过众多尝试后,她的父母最终选择在城市的一角开个小店,做早晚生意。
云市这种一线城市的商铺租金算不得便宜,尤其是好地段,等闲不敢轻易负担。
但他们家租的商铺,属于文伟成之前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
在知道夫妻俩的打算后,他主动把那间铺子分给了他们,甚至还免了租金。
如今,生意蒸蒸日上。
垂下鸦羽浓密的眼,文渚想起父亲那时候感慨,说果真是遭难了才能见人心。
是啊,就像方乐之。
……还有那时候,怀抱着私心的谢晏白。
再出发的时候,她特地让小杨换了条路走。
小杨不明所以,还是照做。
特意途经的这条路同样属于老城区,路边种着的还是旧时的毛白杨。
如今,在满路车尘人声的浇灌下,叶片绿得发亮,每年都要送全城一场浩荡飞絮。
坐在后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口的那家被粗壮杨树荫蔽的小店,从中隐约可见她母亲何韵清的身影。
至于父亲,应该是在后厨操劳。
在店铺彻底隐入浓荫后,文渚打量起周围虽也老旧,但到底称得上整洁的楼房。
然后如羽毛飘落般,很轻地叹了一声。
方乐之那时候跟她说得对,他们家现在住的那间城中村,真的太脏太小了。
.
见完租房中介后,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得益于中介熟练的业务能力,文渚很顺利地租到了颇为合适的房子。
当即就签好合同后,她去了自家的店。
店里不做炒菜,中午反倒没有太多人,看到文渚后,何韵清和文伟成很是意外。
文渚昨天跟他们说自己是去方乐之家过夜,此时迎着母亲的问候,她白净的面上也不见一点心虚:“方乐之家住着不舒服,我先回来了。”
何韵清失笑:“你这孩子……这话可千万别对乐之讲。”岂有别墅还没城中村住着舒服的道理。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在您面前讲。”
文渚说着,眼底的笑意柔过树梢的杨柳风。
从后厨拽出正在备料的文伟成,当着夫妻俩人的面,她拿出刚签好的合同,邀功般微笑着讲述自己的今天的成果。
却给了在场其余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文伟成愕然:“你刚刚是说,租房合同和搬家?”
“对,就搬这附近,尚谊新村。”文渚肯定他。
“……你已经租好了?”
这次的先斩后奏似乎不受认可,但她并不慌张。
掰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她轻声细语地算给他们听:“现在住的地方又脏又乱又小,还不怎么安全,都能听到楼上住户的呼噜声,也就便宜这一个优点了。”
“而新房子采光好、空间大、小区干净还有电梯,离这也就两条路远,虽然租金多了点,但提升的体验可不止,这不好吗。”
文渚微微笑着:“爸,您之前不是老跟我说该花钱的时候可不能省吗,租房子就是该花钱的时候。”
“但是这也……”
文伟成一噎,接着一叹:“再不好,我们也凑合过来了。”
文渚摇头,目光落在何韵清这些年间,关节已经粗肿的手指上:“我见不得你们凑合。”
“……而且,我现在也能让你们不必再在这里凑合了。”
到最后,她总算安抚好了父母的情绪。
也许是血缘当真奇妙,他们一家三口已经七年没有团聚了,但彼此心意相连,又好像从未分开过。
文伟成目光微动,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他们俩其实也不满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