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并不让赵景程感到意外,她重新为柳逸云面前的茶盏添了新茶,平静道:“我并不觉得柳总兵会拒绝这个要求。”
以柳逸云的武力,若真如表面上那么想杀她,何必跟她多耍两招?
其实柳逸云心中也有要与薛羡柳合作的意思,两人刚刚的交手,只是某人想发泄一番怒气罢了。
她话说完,柳逸云狠狠地咳了两声:“还敢跟我提总兵两个字,要不是你们那帮人,总兵这顶帽子还老老实实戴在老娘头顶上呢!
哼,我等于受你们牵累,白丢了只眼,白蹲了回大牢!”
柳逸云毫不客气地回怼一口。
她一被打入大牢,立马就来了不少老熟人前来“照顾”。
她的仇家可比监狱里死人身上的蛆还多。
要不是她皮糙肉厚,还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那间比屎还臭的监狱。
赵景程也不多嘴,心甘情愿的承受着柳逸云的怒火。
“你就庆幸老娘能从那牢里出来吧,否则今日要杀你的,就不是老娘手中的这把讲道理的大刀,而是老娘那条必定会索命的冤魂!”柳逸云气愤填膺地把话说完,呼出一口气。
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盏,她瞪着眼睛不情愿地喝了一口。
赵景程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知道柳总兵肯定会答应这个邀请。
霖颐被仪癸国占着,朝廷迟迟没有发话,连实力最大的高钰也不愿出兵夺回霖颐,其他人又哪有能耐敢出兵拿回霖颐?
只能眼巴巴看着霖颐被敌国践踏…
如今良储有意拿回霖颐,柳总兵怎会拒绝?”
她抬眸看向柳逸云,笑道:“纵使薛将军是你看不上的‘反贼’,但在柳总兵眼中,霖颐受‘反贼’所占,也总比被他国染指好,不是吗?”
柳逸云将茶桌上的干果放入口中,咬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呵!
自然,要不是朝廷里没一个有胆子的大人物带头,我何必要靠你们这群反贼来夺回朝炀国的地盘。”
“柳总兵真是胸怀大义,佩服佩服。”
她脸上笑意更浓,又替柳逸云添了口茶,“既然如此,柳总兵今后也算是薛将军‘手下’的一员大将,霖颐的事,就需柳将军多费些心思。”
“……”
柳逸云不想作答,眼珠子死死盯着手中的茶盏。
看着盏中茶水倒影出自己缺陷的面部,她心中更是不快,但再不快也只能压制住胸腔中的那股怒气。
“忠义”二字从她听得懂人话起,就被她母亲不停的放在耳边念叨。
她那个细胳膊细腿的母亲为了这两个字死在了前去平反边境骚乱的路上。
连敌人的一根毛发都没看见,就死在了路上啊。
这样的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也许忠义这两个字是留在血脉中的,她的母亲为了这两个字当了个笑话,母亲死后,这份热血又流进了她的血脉里。
如今她也要为忠义两个字为反贼做事,当个笑话了。
柳逸云起身,一只手轻松夺了哑巴手上的剑,把剑放到了桌上,对赵景程说道:“我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了要与你们共事,我自然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明日我便与姐妹们启程前往良储,姓陆的,你尽可放心。”
说完,就打算离开。
赵景程自知事已成,也不多做挽留,随之起身相送。
两人之间的间隙依旧存在,相送时,赵景程嘴上是慢悠悠地调侃:“没想到今日能与柳将军在此地冰释前嫌,将军胸怀真是恢弘大度,令人望尘莫及。”
出了门,走在最后的哑巴将门关上,房间内,奉赵景程命令埋伏在房间各处的刺客从窗户离去。
“伶牙俐齿。”
柳逸云臭着一张脸,没心情跟赵景程说话,便缓了缓步子,扭过头去看身后的哑巴。
此时身后走来了一群男男女女,一位姿容绝艳的男子面色难看的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两三位被仆从簇拥着的女子就跟在男子身后,不断言语纠缠。
应该是已经胡搅蛮缠很久了,如众星捧月一般被人护在中心的女人显然没了耐心,步子一停,对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男子言语粗鲁道:
“姓楚的!你再敢往前多走一步!
不就是读了点圣贤书,会些弹琴乐律这样迎合讨好的小手段嘛?!呵呵,你真以为自己会点这些伎俩就不是卖肉的了?!
本小姐今天就把话甩在这里,让你伺候是看得起你,该砸的钱也给你砸进去了,别给脸不要脸的在那给我装清高!”
女子一个眼神,身边的仆从立即意会,一群人把男子围到了墙边。
“嘿嘿楚公子,你也知道,小姐叫你一声公子是看得起你,是哄着你。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