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景程一时无语凝噎。
还没等她想出拒绝之词,在角落处躺尸了许久的阿春比她更着急的蹦了起来,急急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公子你还要往哪里去?我费尽千辛万苦总算碰见了公子,是一定要将公子你带回去的。公子,你也知道你母亲的脾气,你这次出来这么久没回去,我们可容不得你继续乱跑了。”
哑巴也是同样的意思,虽然说不出话来,可还是能从他眼中看出浓浓抗拒之意。
“好狠的心啊,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你和哑巴竟然没有一个人同意我去旧汌。”南施遥硬挤出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样,幽幽叹气。
随后又对阿春说道:“阿春,不是我不想回去,确实是我在旧汌还有要事要办。这样,你们先回去,等我把事办好之后,我再自行回去。”
用类似哄骗小孩的说辞在这种情况说出未免也太不走心,更不要说这理由还是用在阿春和哑巴身上。
“望南公子还是听你那二位小郎君之言,回解雾谷去吧。若你执意要去旧汌,我与惜刃二人也不会与之结伴而行。”赵景程也是同样的立场。
南施遥对于她心里来说,确实有些别样的感情在。
如今她最要紧的是速速见到薛羡柳,在路上拉拉扯扯带个麻烦精不是她的本意。
没有杀他,是她做得最温柔的一次决定。
“陆小姐说话也太绝情了,你我二人在良储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嘛。念在这件事的情分上,路途当中做个伴又有何不可?”
南施遥正坐在她旁边,一边说着话,手一边不老实地搭到了她的肩上。
赵景程原本想用手拍开搭在自己肩上那只手,可又莫名想到了肌肤之亲这样的字眼,顿觉毛骨悚然,立即说道:“南公子自重。”
她看向南施遥,那人似乎能感知到她内心的想法,此时正乐不可支地笑着,也回望她,道了声:“嗯?”
“南公子心中应该知道我对南公子已是仁至义尽,天地何其辽阔,望明日一别,你我各行其道,莫做其他纠缠。”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是接下来南施遥再跟她扯东扯西,她不会再回一字。
且如今夜黑风高,又是人迹罕至的孤山破庙,继续纠缠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杀人抛尸这档子事。
她不想对南施遥起杀心,毕竟人是她辛辛苦苦救出来的。
随即闭目不语。
“其实你我二人是合谋一道啊,小姐。”
赵景程睁开眼,南施遥的脸离得她很近了,两人错乱的呼吸间,她看到了南施遥那双会让人为之一颤的双眸。
“公子不要再闹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你带回解雾谷,你也别缠着那个阴阴沉沉的女人了。”阿春此时再次发话。
“虽然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这一次的说法我很是同意,你们两个人就应该各行其道,不做纠缠。
我不知道公子你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但公子啊,你跟着我回去一定是对的,如今的世道不好走,回去才能让你的母亲安心啊。”阿春言辞恳切,眨巴着眼睛看着南施遥。
“南施遥,何为合谋一道?”赵景程出言,打断了正欲继续劝说的阿春。
“小姐,可还记得先皇是于何日驾崩?”
她听到此话,眉间郁色忽浓,神情明显不悦。
南施遥应该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冒犯的问题。
“昭武二十一年。”但她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阿春再欲开口劝解,却因为这突然变得阴冷的气氛默默闭上了嘴巴。
“是春天。”
南施遥看着她急剧变化的面色,继续道:“先帝的撒手人寰与我族的急剧的落魄是同一时期。”
南施遥少年气的眼神中居然透出些许悲凉,他先是看向哑巴和阿春,“解雾谷并不是我等真正的归处。”
随后看向她,说道:“陆小姐,同我去别处一谈如何?”
她起身与南施遥向门外恶意散着寒意的黑夜走去。
“先帝并不是死于战场。”
“先帝,陛下您的母亲,死于一场谋杀。”
庙外的天色太暗了。
无边的黑暗似乎影响到了她的听觉,赵景程感觉南施遥说出的这句话飘飘渺渺,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一般。
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南施遥静静的看向她在的方向,但赵景程确信不是在看她。
像是在通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密密麻麻的权利与欲望。
“我族也曾经是跟随先帝四处征战的军队之一,后来大皇女死于边界动乱的消息传回昭阳,先皇为报此仇,亲自带兵去攻打挑起动乱的仪癸国。
可当时朝廷早已不同以往,先皇在与仪癸国的交战中连连败退,居然连失城池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