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嘴里说的收尸,是真的将尸体带了进来。
一整具尸体不好拖着走,他割下那人的耳朵,丢在了库洛洛的床边。
大半夜的,跟库洛洛同床的两个小屁孩已经被吓到其他床上去了。
“喂…小鬼,”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意外的有些虚弱,“还活着没?”
库洛洛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健在。
一脚踏上了硬硬的床板,克莱尔发出了几声闷笑:“还真有你的啊……一惹惹上了个念能力者……你知道什么是念吗?”
不知道,但是此时的库洛洛没办法开口回答他。
“真亏……早知道就不要你那颗糖了,”克莱尔在他的身边躺下,伸手掏了掏口袋,发出了一阵塑料纸摩擦的声响,“喏,还你。”
是一张揉皱了的糖纸,被塞到了库洛洛的手心里。
“撑着点,你要是撑到了早上的话,我就带你去包扎……”克莱尔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现在不行…我太困了,扛不动你……”
说着,那人已经陷入了浅眠,清浅的呼吸声很快就变得有规律起来,躺在另一边的库洛洛发出了一声像是叹息般的呼吸声,黑暗中嘴角有些无奈的拉扯了一下。
幸好他的伤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不然放在这躺一晚上,该凉的怕是早凉了。
只是这少年的实力,比他预计的还要强,念能力者吗,听起来似乎是很厉害的人。
不过再怎么厉害现在也变成了扔在他脸旁边的一只血糊糊的耳朵。
所以这家伙的洁癖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觉得在床上扔个这东西更加的脏吗。
伴随着乱七八糟的思绪,床上另一个小孩也渐渐的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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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之后,整个孤儿院再也没有人敢跟这两人说话。
一个是靠杀出了名的克莱尔,一个是靠抱大腿出了名的库洛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库洛洛已经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了,自然而然的,克莱尔也忘记了什么带他去包扎的梦话。
他的左肩被不知是什么武器砍了一刀,所幸伤口不深,注意不要感染了的话几天就能结痂。
更让他抓狂的是脸上也被拉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差点就给他开了个眼角。
“嗯,真的没事,这样的伤口注意点是不会留下疤痕的,”不知道第几次说着这样安慰的话,库洛洛努力的忍住声音中的笑意,“你可以把头发放下来一点,不要晒到太阳会比较好。”
闻言,克莱尔连忙扒拉了两下自己长长了的碎发。
“这样的事太亏了,真的,”克莱尔丝毫没有放弃的为自己争取权益,“一颗糖的报酬太少了,你必须负责我这一个月的糖果供应,具体怎么打劫我可以给你提供情报。”
“可是我现在的状态也抢不到糖啊,”库洛洛满脸无奈的微笑,他举了举自己被包成了粽子的右手,“忍忍吧克莱尔,等伤养好了我们就去。”
“……”无话可说的某人情绪迅速的低落了下来,他没有发觉男孩话语中的连带,只是用自己没受伤的一边手伸进了口袋,偷偷地数着剩下的糖果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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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糖果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库洛洛第一次对成瘾这个词有了概念。
失去了心灵的安抚剂,第一天的时候看起来还很正常,但是多过了两三天,整个孤儿院的人们都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意识。
如果说嚼着糖果的克莱尔是无所谓的杀人的话,被迫戒糖了的克莱尔简直就是开始了嗜杀。
虽然包着伤口的他杀伤力也没以前大了。
“喂,我看到了,你是不是藏起来了什么,”占据着身高优势的黑发恶魔一脚踩在了对面那人身侧的墙壁上,来了个标准的腿咚,“发水的那个女人很喜欢你嘛,她是不是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那人面无表情的说着恐吓的台词,漆黑的双眼中满是不耐烦的情绪。
对面那个小孩被吓得说不出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只会不住地摇头,完全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看得人心生烦躁,克莱尔狠狠地‘啧’了一声,他直起了身,没有包扎的那只手拖着人的衣领就往外走。
像是拖着一头待宰的猪。
“到底有没有藏起来…让我找找就知道了。”黑发的恶魔浑身都是低气压,路过的人们纷纷闪得远远地,他们看着被拖在地上的那人,眼里的悲悯像是在看着死人。
孤儿院范围内禁止斗殴,但没有禁止拖人出去斗殴。
库洛洛也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他迎面走向满身暴戾的少年,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就看见克莱尔凶戾的眼神瞬间清润了起来,带着一丝期待的神色望向他。
真可爱,像是被驯化的狼狗一样。
“你从哪搞到的,”他略带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