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只烤鸭,在费如珠听来先是崩溃,可转念一想,这也算是父亲为她日后开店铺平道路。
若她的烤鸭能得朝中大臣赏识,那她便是有了一批固定客源,如此一传十十传百,论起将烧烤店开满大梁来说,将烤鸭店开遍大梁更为可行!毕竟蜂蜜再金贵也比不得安息茴香。
翌日一早,费如珠便开始打理鸭子,孙林见她忙不过来,便将手上活计都放了下来为她打下手。费如珠也顺势将烤鸭的制作方法告诉了孙林,调制脆皮水、火力的大小及进烤炉的时间都一一交给了他。
她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带出来一个大厨徒弟,以后家中有人馋烤鸭,就不必来缠着她了,也得个清闲。且孙林是崔家奴仆,自然也不会将她的烤鸭配方告诉别人,若实在说了,那也没关系,她还留着大招“片皮鸭”,现在烤鸭风头正盛,那就将片皮鸭先藏起来,也能偷偷闲。
夏风倦倦,心中想着筹备新店一事,费如珠坐立难安,似无头苍蝇般一直在院中走来走去,原就有些燥热的天气,如此更加显得燥热了。
崔衍之隐隐有些头疼,再加上她这般急躁难耐,更是读不进去书了,便问道:“不如我随你出去走走?解解烦闷之余还能看看可以心仪的店铺。”
费如珠一听这话,哪里还热啊,只觉灵台一阵清明,当即便要出发。可秦墨却淡淡道:“日头太大,公子还是不要出去走动为好。”
“无妨,随意走走不妨事的。”
见他坚持,秦墨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想提醒费如珠公子身子弱,不受风雨不耐寒热,可费如珠兴致盎然,全然不知该如何开口,罢了,仔细留意着便是。
如今出门倒是自由,但费如珠依旧觉得带的人多了过于招摇,于是乎二人只带着秦墨便打算出去游走,刚踏出院子便遇上了崔玲玉。
崔玲玉也是一人,没带丫头,手里还攥着个物什,见她三人同出,立马就将手藏于身后,问道:“如珠妹妹,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费如珠答:“正打算出去走走呢?姐姐可要同行?”
崔玲玉往秦墨那处瞟了瞟,见他神色如常,便道:“正好,在家呆了许久,有些烦闷,与你们一同出去走走也好。”
如此一来,崔衍之的位置又被取代了。见她二人挽着手走在前,崔衍之只得无奈与秦墨一并走着。
走着走着他又睥了秦墨一眼,待他连续睥了秦墨好几眼的时候,秦墨终于忍不住了,一手叉腰,将手肘向他道:“怎的?公子也想挽个手?”
一言气得崔衍之龇牙咧嘴,可猛一回神,觉着秦墨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便也不顾及此时是在大街上了,戏谑道:“对啊,本公子正想挽个手呢。”
说着便将秦墨的手挽住,如此猝不及防令秦墨僵住了许久才慌忙将手抽了出来,“小的没这福气,您还是挽少夫人为好。”
他二人一个壮硕有力,一个弱柳扶风,若不是身高相同,从背影来看完全像是公子搀着金贵小姐。想想那画面秦墨都觉得可怕,这样大的福气,他宁愿赠给别人。
费如珠与崔玲玉在前,一面嬉笑着,一面听着身后的动静,见秦墨总算是正常了,费如珠低声问道:“姐姐,你方才的东西是不是送秦墨的?”
崔玲玉下意识捏了捏袖袋,东西还在,她的心也落了地,道:“你怎这般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
费如珠道:“若是送我的或者送衍之的,何必见了我俩就藏。”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呀!”崔玲玉眼睛忽闪忽闪望着前方,“我绣了一方帕子,本打算今日给他的,不想你们都在,便不好给他了。不如晚些你帮我给他如何?”
费如珠猛摇头,“送礼自然是要自己送的,怎能假手于人。你可知道托人给心上人送礼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哦?会出什么问题?”
费如珠一本正经道:“若是你所托的女子心怀不轨将这份心意自领了去,不就白白便宜别人了嘛!”
见崔玲玉神色有疑看着她,费如珠又道:“当然,说的不是我!是你那些还未出阁的小姐妹们!”
崔玲玉讪讪笑了笑,“我的小姐妹们都已经当娘了……”
费如珠立马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当,忙向她致歉。
崔玲玉也没当回事,笑道:“我倒觉得若不能嫁于心仪之人,相夫教子也没什么意义。”
“就算嫁给心仪之人,也不能只追求相夫教子这一点意义吧?女子也是独立的个体,怎能总想着依靠男人而活。再说了,男人千千万,实在不行天天换!”
费如珠说得义正辞严却是听得崔玲玉胆战心惊,竟失仪将她的嘴捂住,道:“休要胡说!此等言论以后莫要再提,任何人任何地方都不可提及,是要杀头的!”
费如珠一瞬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接纳新的思想也就罢了,说几句实话还要杀头,这是什么道理!
刚想再辩驳两句,却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