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1 / 3)

老人往后直退,跪倒在地。

褚负雪眉头一蹙,赶忙起身下床扶住他,他紧紧盯着老人的面容,想在其中看出几分故人的影子来。

“你,是?”他声音微颤。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满含热泪,“在下慕正非。”

“慕伯伯?”褚负雪愣住,他跪下来跟慕正非保持着齐平,双眸颤动,一点一点盈满了泪光。

他没想到当初父亲身边英武非凡,威风凛凛的副将慕正非如今竟然如此苍老不堪,枯槁瘦弱,甚至委身在漠北为奴,过着寄人篱下苟且偷生的日子。

“我父亲,我父亲......”褚负雪近乎挫败地跌坐在地上。

慕正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就在眼前,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折辱。他将褚负雪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压抑着哭声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褚负雪咬紧了牙关道:“慕伯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年前北昭与漠北于北崇关开战,身为主将的萧准率其麾下虎贲营众军前往迎敌。不料一月后传来战败的消息,萧准客死他乡,尸身下落不明。

北崇关一役,北昭战败,雁城被漠北所占,而乌沙堡则从中受益最多,后有人指控萧准叛国投敌,与漠北勾结才导致战败。当时死无对证,圣上便下令夺了萧准的爵位,还有兵权,将其一家打入大牢,家奴全部杖毙。萧家人才沉浸在萧准去世的痛苦中,还未反应过来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我当初求我父亲带我去战场,他不同意我便偷偷混入了军队中,没想到竟然躲过了萧家的灭门之难。我从死人堆里随便找了一具尸体,套上我的衣物,随身携带标志性的东西,这样即便有人发现我跟随着军队出关,也不会发现我还活着。”

褚负雪轻声道,眼前恍若走马灯一般,在萧府的时光,行军的时光,战火滔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

“后来我便在漠北当了快要一年的奴隶,身上这些伤便是那些人长鞭抽打所致。”

他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他每日都要拉送成百上千的货物,乌沙堡把奴隶当牛马使唤,只要停歇一瞬带着刺的长鞭或藤条便火辣辣地落在背上。他们从嘴中吐出肮脏羞辱的语言,肆意地砸在他身上。这一切都在明晃晃地告诉他,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子,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卑贱,任何人都可以羞辱的奴隶。

他爬过满地的箭矢,泪水早就干涸,面上肌肉抽动痉挛。尸堆成山,战火中残留的黑烟滚滚向上,他习惯了浓重的血腥味,仰面之时永远看不到太阳。光阴一寸寸于指缝间溜走,狰狞的伤口撕裂开来,长出新肉,直到汗水流淌过时不再发痛。

不破不立,他在地上写了无数遍。

“阿昀,”慕正非唤他的名字,紧紧闭上眼,松弛的眼皮遮盖住眼缝,伸出一滴浑浊的泪来,“我不知晓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褚负雪沉静下来,他摇了摇头握住慕正非的手,冷冷道:“可是,我早就不是萧昀了。”

他站起身,用一件外衫包裹住自己,声音沉到了谷底,

“萧昀早就死了,活下来的是另一个人。”

这么多年,他忍辱负重,改名换姓,就是为了报当年之仇,替萧家昭雪。

身负血海深仇,是为褚负雪。

慕正非扶着房梁勉强站直了身子,慢慢走到褚负雪身侧,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带着狐疑地口吻开口:“阿昀,我方才在你身上看到一个印记,难道你......”

桑溪玉看着眼前广袤无垠的荒漠,四周杂草丛生,土坡高矮交错。狂风呼啸,宛若野狼的呼号让人不寒而栗。

身后两人将她往前一推,冷语道:“陛下没杀了你这贱奴的命,让你来西北猎场饲狼你就偷着乐吧。”

“还不赶紧滚过去!”他们加重了语调,还故意一般狠狠踹了一下桑溪玉那只伤腿。

桑溪玉疼得往前跌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落锁声。王宫中的人没几个不怕西北猎场中的里苏灰狼的,传闻中那些狼可是以人肉为食,逐人为乐而饲养长大的,那些王公贵人在进入猎场打猎时只有涂上一种特殊的香料,才不会被攻击。

她捂着伤腿,一瘸一拐追上去,拍着栅栏呼喊道:“不是给梅姬娘娘做护卫吗?怎么给我送到这里来了?”

看来那个乌沙王还记仇,不想让她活着呢。

桑溪玉沿着荒草生出的地方慢慢走着,直到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破旧的草棚,里面隐隐有人烟出没。

她正要走过去,身侧草木一晃,接着便是一声大喝:“别动!”

桑溪玉浑身战栗,双脚仿佛定在了原地,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身旁及人高的荒草悉悉邃邃动弹起来,朝两边分散,一匹浑身灰白的狼逐渐从荒草后走出来,正襟危坐看着她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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