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身上的秦筝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毒发,毒发了就会死你知道吗?”褚负雪一面厉声斥责道,一面手上不停地给桑溪玉处理着伤口。
二人找了个洞穴暂时待在这里,桑溪玉手里拿着方才扒下来的狼皮在火上细细烤着,余光一直注视着低垂着头的褚负雪。她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不算什么,倒是腿上被灰狼咬去了一大块血肉,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即便包扎好了也够她当个瘸子破上好几日了。
她明白褚负雪此话并无苛责之意,只是让他如此担心,她自己心中也过意不去。
洞中昏暗无比,他们点燃了荒草,火光冲天。昏黄的火光投在面上,在脸侧落下淡淡的阴影。“我没事,”桑溪玉静静开口,她扭了扭脖子,骨头咔哒一响。她小心翼翼地道,“让你担心了。”
她话说的很轻却因为身处洞穴中且唯有他们二人而显得格外清晰,褚负雪一顿,替她包扎的手微微蜷起。
他方才只顾着担忧,全然忘了桑溪玉受了伤,没能掩住话语中难以抑制的紧张,在她看来就像是因此而生气了一样。褚负雪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我是不是话说重了?”
“啊?”桑溪玉扬起眉毛往跟前凑了凑,她头发上有淡淡的沙土气,闻起来像是橘子花的气味。
褚负雪垂下眼睛擦去手上的血渍,正色对上桑溪玉的目光,缓缓开口:“明明是你受伤了,受了委屈,我却以关心之名对你重言苛责,实在不该。”
桑溪玉闻言目光颤了一下,她失神了一瞬很快晃了晃脑袋,蜷起双腿道:“你没有对我苛责,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是我故意去引那些灰狼的。”
“什么?”褚负雪闻言有些诧异,眉毛蹙起,似乎很是不解桑溪玉的行为,“你为何要去招惹那些狼?”
里苏灰狼的凶猛即便不是漠北人也有所耳闻,一般人避之不及,桑溪玉是如何不怕死,怎敢去招惹那些野兽。
“我想看看当初在枕余山遇见的狼到底是不是里苏灰狼,”桑溪玉左摆右摆看着腿上的包扎,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她眼睛亮了亮,“在看到那些狼的以后,我只有一个想法,先杀了那些狼为阿夭报仇。”
“你可知有多危险?”褚负雪道。
桑溪玉笑笑,俯过身去咧开嘴道:“再怎么凶猛的狼,也不过是畜生而已,怎么能跟人比。”
“是啊——”褚负雪挪开眼睛,慢悠悠道,“那我方才救的人是谁?”
桑溪玉闻言扯了扯嘴角,身子往后一靠,冰凉的石壁透过褴褛的衣服硌在脊背上,她噤了声。良久才忽然想起来褚负雪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关外,好奇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不是给你留了......”
她一下子闭上嘴。
似乎听了这句话褚负雪面色一动,随即转过身,金色的火光从他鼻梁上淌过。他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纸,在手中展开。
“褚负雪亲启,见字如晤,我于金笼之中救出你,算是你的恩人......”
“等等,别说!”桑溪玉大骇捂住耳朵,拖着伤腿一瘸一拐退到角落,亲耳听到自己写的信,比想象的尴尬多了。
褚负雪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读向最后几行,
“我听闻中都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美貌多才的女子,便祝你每日都有好吃的,早日觅得良妻,过上举案齐眉的日子。”
他放下信纸,看见桑溪玉的眼睛瞪得如珠一般。
“你有什么资格祝福我,还祝福我觅得良妻?”在道出最后四个字时褚负雪的脸明显沉下来。
桑溪玉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勾起伤腿一蹦一跳,想要拿回自己的信。她嘟囔着辩解:“你为何不听我的,我好不容易找了温小八将你托付给她,你干嘛又屁颠屁颠过来跟着我涉险?你傻吗?”
“你今日救了我,我要朝你道声谢谢。”她叹了口气,不再带笑,“大好的富庶日子在等着你呢,我就是个穷困潦倒爱发脾气又粗鲁的江湖人,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只要我呢,再写封信给小八解释一下就好......”
她话还没说话,肩膀忽地被一双手扶住,她腿上受着伤趔趄了一下,撞在被火光烘得明亮的石壁。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桑溪玉侧过脸,发现褚负雪的手臂垫在了她的背后,阻隔着尖锐的石壁。
“桑溪玉,你不能抛下我。”褚负雪定定看着她,两人之间不过咫尺之距,桑溪玉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躲闪。她蠕动了几下嘴唇,一个完整的字也没挤出来。
褚负雪的手没入她的发间,目光落在她脸上,从下巴一寸寸上移,直到全然沉浸她含着涩意的瞳孔。桑溪玉的眼睛又黑又亮,清晰地倒映着褚负雪的面孔。
“我是你救回来的,你就要负责到底。”
桑溪玉闻言侧过了脸,她的两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红晕,小声争辩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