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阵中已是第五天,桑溪玉展开羊皮卷,差不多再走上半日就能到地图上所标的长鹤穿云之处了。
林中唯有到正午,毒雾才会些许散去,好在他们有姚莲心的药支撑着,勉强熬到了第五日。
虽然有姚莲心的药护住筋脉,她仍能感到有丝丝缕缕的毒气见缝插针深入骨髓。
夜间不便行路,他们便日暮开始就就地休息,桑溪玉总是起得早早地开始打坐,让周身真气流转,洗去污浊之气。
“已经第五日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熬过七天。”游跃安擦着剑,剑刃翻过,眼前银光一闪。
“只怕越到最后越是难熬。”他抿了抿唇,眉目间满是愁意。
越是他这样平日乐呵的人,发起愁来越叫人跟着忧愁起来。
“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安平走出去。”桑溪玉看着远处的浓雾,几片绿叶从模糊不清的雾气中渗出来,透出一种惨白的绿。
真正的难关或许在后头,在此之前,无法避免的还有对于长鹤穿云之剑的一场厮杀。
她心中忽然有一个疑惑,若此阵根本无法熬过去,所有在阵中的人即便熬到了第七天也会被阵法所杀,那么就算最后拿到了长鹤穿云也走不出去,这场比试岂不是没有最终的赢家。
从七日迷魂阵走出之人寥寥无几,楼主是如何保证一定有人胜出,不会作废整场武林大会。
此阵,一定有解法,或许有人试过,也或许没人试过。
桑溪玉垂下目光,鼻尖寒凉一片,冷冽的空气在鼻尖凝结成霜。
阵中忽冷忽热,像是在逗弄着被困住的人。
这五日,除了他们三人,没有再遇见其他的人。不过,该见的总会见的。
姚莲心束了束发,往前走着一不小心扭了脚,下意识抚上一旁的树干,却忽然面色一变停了下来。
“不好!”她神色一凛,双眉紧紧蹙起。双手在树干上摸过一道又一道。
“怎么了?”游跃安有些疑惑地转头。
姚莲心有些不确定道:“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她指了指身侧的树干,上面有一道刀划过的痕迹,“这是我半个时辰前用暗器所刻,本想用来记路,没想到现在又看见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惧意。
游跃安蹙眉上前,果然在树上看到姚莲心所说的痕迹,不安道:“会不会是旁人所刻,毕竟这片林子不止我们三个......”
“不可能,”姚莲心摇摇头,极力否认,“我原先没想过这种可能,可是我的暗器留下的刻痕很是特殊,旁的绝不可能仿得来。”
游跃安认真听了她的话,他当然知道姚莲心的暗器特殊,只死死盯着树干上的刻痕,妄图看出些端倪来。
“看来我们真的被困住了,现在应该怎么办?”他身为三人之中唯一的男子,本应该保护两位姑娘,现下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先别担心,”桑溪玉道,“既然我们是被困住了,不放停下来喘口气,反正也出不去,倒不如省点力气好好想点办法。”
她话糙理不糙,姚莲心也点点头。
桑溪玉说着真的盘腿坐下,指尖在沙地上打着旋,钻出一个小孔来,“解一个鬼打墙,总比解这个阵法要简单的多。”
姚莲心知道桑溪玉其实一直在想解阵之法,于是她跟随着也盘腿坐下,打量着桑溪玉的动作。
桑溪玉的手指飞快在地上落下三个点,并将其首尾相连,在中间一点,以示他们三个人的位置。
游跃安本来正抱着剑打转,忽地看到她在地上画地有模有样的,也好奇地俯下身来。
“假设这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桑溪玉落在沙地上的指头轻轻一勾,“我们三个分别从这里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她的指尖往后猛地一划,落到边缘的一个点上。
“像这样,说不定有机会走出去!”
姚莲心愣住,随即眼睛一亮朝她肯定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试试总不会错,即便我们走不出去,也能大概知道这个阵是什么样的。”
她转过头看向游跃安,后者也点点头。
三人一拍即合,按照桑溪玉画的方向兵分三路跑去。
约莫一炷香后,三人又在原本的地方相遇。
桑溪玉气喘吁吁地拍着大腿,叹道:“看到咱们真是遇到鬼打墙了。”她垂下脑袋看着自己原先画下的点和线条,重新盘腿坐下来。
她的指尖在地上又一遍一遍地勾勒着,沙地山瞬间出现许多胡乱的线条。姚莲心看得莫名其妙,又想开口问,又生怕打扰了她。
几乎在一瞬间,头顶传来一道呼呼的声响,像是鸟雀当空掠过。
桑溪玉闻声敏觉的抬起头,她眸中是掩在淡淡雾气中的交错枝叶,因风经过而微微扇动。
两声极为空洞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