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砰地燃起篝火,桑溪玉搓了搓手,将地上捡来的树枝往火中丢。
黑烟滚滚向上,许是因为阵法的缘故,林中无甚活物,桑溪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三人只能拿出各自的干粮果腹。
游跃安拿出水囊就着干巴巴的饼子咽了几口,烦恼道:“这片林子里什么也没有,起码也得有只野鸡野兔的。”
桑溪玉闻言哼笑一声,“你还想着改善伙食呢!”
她慢条斯理地撕着饼子,在火上烤热了才塞进嘴里。
太阳一落下来,林中便生起了雾气,且这雾气越来越浓,浓到坐得相隔不远的他们看彼此也是模模糊糊的。
姚莲心看着周身弥漫的雾气,不禁蹙了蹙眉,伸手从头上取下一只银簪。
银簪上的莲花瓣有许多小孔,她指尖轻轻一扭,晃荡几下在掌心落下几颗黑色的小丸子。
她给游跃安和桑溪玉分了几颗,介绍道:“要是看不清路倒也没什么,只怕这雾中有毒。我事先备下了药防止中毒,给你们以防万一。”
桑溪玉接下药,发现这药丸格外小,跟蚂蚁差不多大。
“平时带在身上也可,到万不得已时服下可防止毒气入侵筋脉。”姚莲心补充道。
“阿莲还是你想的周到。”桑溪玉一面将小药丸收好,一面把烤得热热的饼子递给姚莲心,正好与游跃安的手撞在一起。
游跃安纳闷地看了桑溪玉一眼,手里攥了块番薯,往前伸了伸。
“阿莲,吃些番薯。”他道。
桑溪玉撇撇嘴,狡黠一笑,朝着姚莲心眨眨眼,“阿莲吃我的饼子吧,烤得热热的可好吃了!”
游跃安闻言白了她一眼,将番薯伸到姚莲心嘴边,笑嘻嘻道:“我方才尝了,这番薯可甜了!”
“番薯又冷又硬怎么吃啊,吃饼子。”桑溪玉不甘示弱。
姚莲心看着同时凑在嘴边的饼子和番薯,又无奈又好笑,只好通通接下来,一个咬了一口,连连点头道:“都好吃,都好吃。”
桑溪玉看了一眼游跃安,冷哼了一声扭过头。
“你现在愿意把干粮让给阿莲,若是后面找到长鹤穿云你是不是也愿意让给阿莲!”桑溪玉捡了根树枝指向游跃安,言之凿凿。
游跃安被她吓了一跳,差点被水呛到。
他缓了一口气,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许久没说话。
桑溪玉正要说话,游跃安却突然抬起头,眼睛灿亮如星:“我能”
他目光正视着前方,两只手搓了又搓,声音平缓:“若我是为了我自己,这长鹤穿云之剑我不在乎,我愿意让给阿莲,可如今我是为了佛手满门而争,阿莲也是代表停月阁,我在乎。”
门派的荣耀是他在乎的,阿莲也是他在乎的。
他们都是身负着各自门派的责任和荣耀入阵,若是将儿女情长放在身前,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身后的门派众人还有整个江湖一种莫大的辜负。
姚莲心闻言点点头,她一脸认真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这次比试,我们各凭本事!”
“阿莲此言正是我想说的!”游跃安哈哈直笑,不忘点桑溪玉,“桑女侠也是,到时候可千万不要放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桑溪玉闻言哼哼笑了几声,她抠着指甲,直到扣到肉了才倒吸一口凉气放下手。
她身后靠的是鹤鸣楼,温楼主之前也并无取武林盟主之位的意思,她走到如今,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做,像他们一样去拼,去争这个盟主之位吗?
她进入鹤鸣楼是稀里糊涂的,如今参加比试、走到最后一轮也依旧是稀里糊涂的。
游跃安跟姚莲心都是她的朋友,要与他们一同争抢一个位置是她从未想过的,其实从一开始她的本愿只是三人能全须全尾地从林中走出去,其他的从未想过。
这天晚上桑溪玉做了个梦,她梦到了阿夭,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阿夭了,阿夭模模糊糊地从远处走来,随着步子一寸寸褪去周身的光晕,直到走到桑溪玉面前。
她的脸还是跟之前醒着的时候一样,圆圆的,不同于桑家堡中那副形容枯槁的身躯。
“阿夭。”桑溪玉有些激动,她的呼吸既急促又沉重。
阿夭微微弯起嘴角,道了一声:“关关。”
她们好就没有这样相互称呼着对方的姓名,桑溪玉知道这是梦,可她仍旧很开心,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瘪嘴:“你为何这么久都不来入我的梦?”
阿夭眨眨眼,拉起她的手,认真道:“多想起我一分,关关便会伤心一分,我喜欢关关快乐。”
她深吸一口气,继而笑开:“我会好好地等着你,等到你将药求回来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你就是太呆了,”桑溪玉静静地注视着阿夭的脸,她的眼睛很空,没有任何色彩,“你愿意入我的梦,我应该开心才是。”
“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