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张……这手法,跟当年师兄封住他灵脉时一模一样。
不多时,施天冬勉强转醒了。
药田像断连了似的,不再吸她的灵力,好在药草还没死。
施天冬不再贪多,一块田中留了一株。她灵力和精神力都力竭,艰难地睁眼冲鹤丹提了下嘴角,放心地晕过去了。
等施天冬再睁开眼,入眼便是木雕床顶。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的喜服换下了,换成一件白色长衫。
施天冬率先查看了一下药田,发现两株药草已经成熟了,种出来似乎更加莹润,叶片泛着淡淡灵气。
正当她准备采摘时,敲门声响起了。
“徒儿,醒了啊?”随着声音飘来的还有一股饭菜香,施天冬的肚子应景地“咕”了一声。
她打开门,见鹤丹一手拎着巨大的餐盒,一手端着一坛酒。
“睡了三天,可算醒了。”鹤丹不见外地走进屋里,把东西放在桌上,泰然坐下。
餐盒有八屉,每屉装着不同的吃的,酥皮的烤鸭、浇汁的口水鸡、剔透的甜点……施天冬不禁咽了下口水。
鹤丹开了酒坛,招呼施天冬:“坐下吃。”
施天冬见鹤丹大快朵颐,不禁问:“师父,你们大能不都辟谷吗?”
“狡猾的小丫头,”鹤丹眼睛一弯,“徒儿不先交底,倒是打探上师父了。”
施天冬笑了笑,拿起一块儿糕点塞住了嘴。
鹤丹没跟她计较,自斟自饮。
心满意足品完两杯酒后,他才开口:“我不是什么大能,此生估计止步元婴了。我确实是回春谷中人,不过不是医仙。医仙是我师兄,我出来也是为了寻他。”
施天冬见鹤丹眼中的笑淡去了,又饮了一杯酒。
他点到为止,笑眯眯地望向施天冬:“你的灵脉是谁给你封的?”
施天冬张口结舌,不知为何,她竟想包庇那鬼修。
鹤丹见她没言语,便说:“你灵体特殊,容易遭不轨之人惦记,给你封上的人是为你好。如果不是你刚巧灵力尽失,我又刚巧接触过这种封印,否则我也发现不了。”
“是我昨晚碰到的鬼修,”施天冬说,“我跟他成了亲,他送我的新婚礼物。”
鹤丹险些将口中的酒喷出来:“成、成亲?”
“形势所迫,”施天冬简言概之,“但他已经不见了。他附身在凡人身上,我没见过他本体。”
“鬼修大多神志不清,你这种灵体对他们而言更是大补,”鹤丹摩挲着下巴,“这鬼修倒是奇怪。”
他冲施天冬眨眨眼,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师兄也入了鬼道,你夫君的封印之术估计是跟我师兄学的。我师兄那人,是个医痴,做事无度、只随心意,我得把他带回回春谷。”
施天冬面露诧异,从鸣剑宗那些人对医仙的敬仰来看……医仙入鬼道这消息估计没有传出去。
鹤丹继续说道:“我已经帮你将潭县之事了了,这里是雾花镇,在成武宗的管控范围内。我追查我师兄很久了,他出没在有病疫的地方。这附近有个村子发生了瘟疫,我特地来看看,你顺便也可以向成武宗收点报酬。”
施天冬的母亲是传染病学教授,亲自奔赴过埃博拉前线。施天冬至今都记得自己天天盯着最新死亡消息的那种恐惧,听闻“瘟疫”一词,她不禁心头一紧:“师父,我们要不先去看看?”
鹤丹看了施天冬一眼,难得感受到一丝“医者仁心”,笑了下,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走!”
发生瘟疫的是十里外的雾容村,成武宗的人已经村子封锁,不允许进出了。
对于修士来说,凡人的瘟疫不是大事。一来,修士身体素质远超于凡人,寻常疫病对他们影响不大;二来,凡人只要有一口气在,灵丹宗的丹药足矣保命。
可雾容村这瘟疫却奇怪,灵丹宗来支援的人也束手无策。
鹤丹拿出回春谷的手牌,打出“医仙接班人”的旗号,再次将施天冬推了出来。
成武宗的人仿佛见了救星,忙将施天冬拥进了村。
一进村,施天冬的心情沉重起来。
空气中弥散着腐烂的气味,灾民们全身都是脓疮,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症状不重的人终于见到人进来,忙冲上来:“仙尊们,求求你们,求你们了。我们不想死,让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