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猫尾酒馆的大门走出来,正值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把整个蒙德城都染成了橘色,像一副以橘色为主色调的画。
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所以时砚先去猎鹿人餐馆吃了晚饭,天已经黑了,她这才慢悠悠地往天使的馈赠酒馆走去。
酒馆外站了个双手叉腰、下巴上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正在招徕生意。时砚和他聊了聊,打听了一下酒馆老板迪卢克的事,不过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信息,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有时候这位老板会亲自来酒馆里做酒保,平时酒馆里的酒保叫查尔斯。
至于这位在酒馆门前招徕客人的男人,他名叫巴顿,因为打碎了一瓶珍贵的葡萄酒,需要为酒馆工作四十八年,才能把债务还完。
四十八年,想想就是个很可怕的数字。整整四十八年才能还完的债务,难道不会像座山一样压在背上,压得他完全喘不上来气吗?
而巴顿竟然还能双手叉腰,干劲十足地工作,时砚不禁对他心生敬意。
推门进入酒馆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古朴的吧台,一个留络腮胡子的人站在吧台里,看年龄和打扮,他大概就是酒馆的老酒保查尔斯了。
迪卢克并不在酒馆里,不过这不重要,时砚只是来喝酒的,所以她一点儿没觉得失望,在吧台前坐下,要了一杯蒲公英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时砚感觉手中的这杯蒲公英酒,比她在璃月时买到的蒲公英酒要好喝。
酒里加了冰块和薄荷,口感十分凉爽清新,呼吸的时候,能感觉到凉凉的风在肺里游走,令人精神一振。
酒馆里并没有很多客人,可能是因为她来得有点早,又或者是因为自由的蒙德人不在乎喝酒的时间,即使是在白天,也可以喝得醉醺醺。
时砚喝了大概有半杯的时候,她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推开,接着听见一个人说道:“查尔斯,还是老样子。”
“好嘞,凯亚少爷。”
从这人和酒保的互动来看,他是酒馆的常客。
时砚没管他,继续喝酒。
但这人却极其自然地坐到了她身边。
时砚扭头看了他一眼,正巧他也在看她,两个人对上了目光,他对时砚笑了笑。
时砚就也对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喝酒,她注意到这个人的右眼睛被眼罩遮住了,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在扮酷,而且肤色偏黑,她到达蒙德的这几天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深色皮肤的蒙德人。
吧台前面有这么多空位,他偏偏选择坐在了自己旁边。
她暗自祈祷,这人喝醉以后可别是会拉住别人聊个没完的类型。
酒保查尔斯熟练地调酒,然后将调好的酒推到叫凯亚的人面前。
“凯亚少爷,您的午后之死。”
时砚挑了挑眉。
午后之死?这酒的名字听起来不太吉利,是指午后死掉,到了晚上,鬼魂也要来酒馆喝酒的意思吗?
她有点好奇,就看了一眼。
在酒馆暖色调的灯光映照下,她看不清调制出来的酒的颜色。
“谢啦。”凯亚随性地道了谢,端起酒杯慢慢啜饮着名为午后之死的酒。
时砚悄悄瞥了他一眼,看他喝酒的时候神色如常,心想这酒的度数大概不高。
“在酒馆里盯着别人看,可不礼貌,如果遇到脾气不好的人,很有可能会打起来哦。”凯亚忽然开口说道。
“对不起!”一向道歉很快的时砚立刻站起身,态度诚恳地道歉。
凯亚爽朗地笑了几声,笑声停止后,他说:“吓到你了吗?抱歉,我看你的打扮不是本地人,所以开个玩笑而已。”
时砚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默默拿着酒杯,往左挪了一步坐了,这下她和凯亚之间就隔了一个空位。
虽然对方语气友善,而且一直在笑,但时砚总觉得这人有点危险,所以她打算喝完这杯酒就走。
但凯亚并没有继续喝酒,他端起酒杯,坐到了刚才时砚坐的位子上,往她的方向探了探身:“我们蒙德人是很热情好客的,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行为而对蒙德产生不好的印象。”
时砚身体微微后仰,拉开了与凯亚的距离,客气地笑了笑,说:“哈哈哈,怎么会呢?我对蒙德和蒙德人的印象很好的,刚才是我不礼貌在先,还请你不要介意。”
“是吗?”凯亚看起来依旧不打算放过她,低头扫了一眼,蓝色的眼睛又看向她,“可你刚才明明坐在这里,为什么我来了之后,你就换了位置?”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现在确认眼前的人没安什么好心,要么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故意找茬,要么他是在其他酒馆喝醉了,又跑来这里喝,仗着醉酒故意找茬。
刚才酒保管他叫少爷,虽然他的装束看起来并不像富家子弟,不过也许这种打扮是蒙德富家子弟的潮流。
所以他果然就是个游手好闲的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