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一晚上除了风声听着有些唬人外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天色将亮，徐今就顶着严寒走出了帐篷靠着车开始生火。
等谈林琛醒来走出帐篷时，一旁的火烧得正旺徐今盘腿坐在车旁避风，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醒了？”徐今听到动静抬起头，冲他招了招手，“不难受了的话就过来烤会儿火吧。”
谈林琛依言过去坐了下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徐今仰头笑了笑，给他指了指远处半山腰的那个方向：“你看那里。”
谈林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大群兀鹫盘旋在那里，却没有下一步动静。
“兀鹫？”
“是啊。”徐今点点头，“你猜它们为什么在那里盘旋？”
“嗅到了腐肉的气息？”
徐今继续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是啊，更多的兀鹫看见了也纷纷赶来。”
“所以是因为雪豹，它们才不敢下去觅食？”
“没错。”徐今惊讶的目光里暗含赞许，“高山兀鹫很聪明，知道下来可能就有被雪豹捕食的风险。”
“所以，你是在等我？”
“你不舒服是该多休息一会。”徐今收回取暖的手，从一旁拿过几块压缩饼干和饮用水，“先吃点垫个肚子吧。”
谈林琛睡了一晚已经不那么难受了，也终于后知后觉地觉得饿了。
谈林琛没有拒绝，接过吃了起来。
“那块地方的红外相机应该还有电。”徐今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你先慢慢吃吧，不用急。”
兀鹫的距离看着不远，实则要开车过去也并不容易，徐今先站了起来将帐篷这些东西收进车里。
前往那片地区的路并不好走，加上昨夜寒风凛冽，原本落下的雪已经结成了冰，徐今慢慢驾驶着皮卡车，以免车胎打滑。
道路行驶的困难让路上的时间越发的延长，谈林琛似乎对她的驾驶十分的放心，窝在后座上打盹。
徐今也并非第一次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开车，一切操作都显得游刃有余。
直到到达谈林琛都不曾因为道路颠簸而被惊醒，一直保持着靠窗打盹的姿势没有改变。
徐今停完车后也没着急将他叫醒，而是借着后视镜看向了他。
早上匆忙地洗漱让他压根无暇顾及自己的发型，略长的头发搭着额头，戳在薄薄的眼皮上，显得有些乖。
一张脸和小时候她想象中他成年后的模样相差无几。
谈林琛惺忪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的与后视镜中的徐今对上。
两个人对视着都没有选择开口，直到徐今先将眼神移开。
“到了，我们下去吧。”
谈林琛衣领里喉结喉结隐秘地滚了滚，轻应了一声。
下车后，两人默契地选择不谈论刚才的对视。沉默着向早晨兀鹫所在的方向走去，直到在第一台红外触发相机前停下。
徐今蹲下来拆下绑在岩石上的相机，打开来查看了一番。
“它似乎出故障了。”徐今将内存卡取了出来，“有没有拍到可能要回车里才能知道。”
昨天出门时，徐今将电脑也一同带出来放到了车内。
“那走吧。”谈林琛闻言点点头，转身按原路走下去。
“等一下吧。”徐今叫住谈林琛，“这附近应该还有两台，都拿了一起看吧。”
徐今循着脑海里的印象快步走到另外两处拿下红外触发相机取出内存卡，好在这几台相机距离隔得都不是很远。
徐今花了点时间重新追上谈林琛的脚步。两人间的相处依旧别扭又和谐。
当雪豹的身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谈林琛才对雪豹这种动物有了实感，它不再是徐今口中抽象的存在。
从他角度来看，雪豹其实更像是只大猫，它拥有猫科动物的习性，红外触发相机的故障也是因为被雪豹发现了它的存在从而被暴力破坏。
很难想象这样兼具可爱与凶猛为一体的动物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成了濒危物种。
“它很可爱吧。”
徐今记得小时候谈林琛就养了不少的猫猫狗狗。路边看见流浪的小猫小狗也会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靠进并投喂它们。
谈林琛拢了拢掌心，点点头。他确实无法拒绝任何毛茸茸的动物。
“是很可爱。”
留下来的影像虽然才短短几秒，却叫谈林琛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活络起来。
“我们真的能亲眼见到吗？”
“运气足够好的话，就能见到。”徐今见他声音里都带着隐隐的兴奋，并没有说什么丧气话来打击他。
但事实上，在这里的半年里，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没发生过，只是最后还是不够幸运没能亲眼见到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