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世界。
暗部地牢。
带土一睁眼,就看到了地牢的天花板,上面一滩霉斑,像腐烂的眼睛,在灰色的吊顶上,白白绿绿,一层一层地晕开。
地牢没有窗户,判断不了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想追究昏迷的过程。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溃不成军,他接纳了真相,却也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地牢的门被人打开了。
成年男性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波风水门从暗处走向亮处。
今天的他没有穿那身拉风的火影袍,但黄色的头发,在只有蜡烛照明的地牢里,依旧醒目。
他一到,就有暗部现身,替他搬来一把带靠背的木头椅子。
水门坐了下来。
带土躺在床上,看了他一眼,并不发言,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水门也不说话,隔着灰黑的牢笼铁网,望着对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地牢的墙面画着特殊的封印符文,中间是三角形的眼睛,眼睛上方悬着半圆月亮和无穷尽符号,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带土的脖子、双手和双脚都拷着特制的“封印枷锁”,无法使用忍术,也无法施展瞳术。失去了面具和风衣遮挡的他,有半边身子是拼接的,肤色惨白,仿佛粘土捏成。
牢笼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移动声。
带土静不下心,起身走到门边,直到锁链的长度拉到了极限,无法再前进一步。
他定在牢房的铁网前,与水门隔着一个拳头宽的铁栅栏相望。
数秒后,水门率先叹气:“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有什么想说的?”
“不如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带土说完,便再度沉默。
“那么我便问了——你为何要与宇智波斑同流合污?”
带土嗤笑一声:“如果我说,我有苦衷,你难道还会感到庆幸不成?别天真了——‘尊敬的’火影大人,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你啊……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好好交流吗?”
“我这个人,汲汲营营数十年,结果一败涂地——像这样的丧家之犬,又有什么值得你亲自审问的地方?”
水门摇摇头,指尖无意识敲着椅子的扶手,最终长叹一声:“认真回答我——带土,你是为了什么目的,选择与他们合作?”
……是因为琳的事吗?
这个问题在水门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黑绝的供述只提到宇智波斑救了带土,然后二人达成共识,带土继承了斑的意志,决定耗费数十年推进“月之眼计划”。
水门没来得及探听更多,黑绝就被盛怒之下的佩恩封印了。
“如果我说,是为了‘世界和平’——你会觉得好笑吗?”
“我不会笑的,带土,这是你的理想,也是你的信念,但你们的方式,只会让文明走向终结。”
“那又如何?倘若文明是一切纷争的起源,那这种虚伪的东西,不要也罢。”带土发出一阵自嘲的冷笑。
烟熏的石墙上,烛光跳动,蜡油滴答,像眼泪一样悬在托底,摇摇欲坠。
水门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一蹴而就地改变世界,如果有,也不过是拿文明的火种去填漫漫沙海——代价太过沉重,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是啊,我知道。”带土闭上了眼睛。
蜡油滴答落下,暗红色的膏状物,在布满灰尘的地面,积了厚厚的一滩。
“别露出那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水门道,“我们的理想是一致的,只是实现的手段并不相同,既然你自认失败,倒不如听听我的想法。”
“……这便是你不杀我的理由?你想拉我入伙?”
“我现在很缺人手,尤其是拥有‘灵子转移素质’的人。”
“你怎么确定我有?”
“在你昏迷期间,大蛇丸给你做过鉴定,那么多仪器测来测去,总不会错了——当然,错了我们另说。”
“……”
带土像是被噎住了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想如何做?”
“你是除了海月和佐助之外,第三个拥有‘灵子转移’适应性的忍者,我需要你为我到其他世界建立联系,洽谈合作。”
“你的野心还真不小。”
“……别把人想的太坏啊!”
“是你把人想的太好了——水门老师。”
带土嘴上喊他老师,却并不带多少敬意,甚至还有点阴阳怪气,“若你的构想能实现,不久的将来,火之国一家独大,压迫和剥削只会愈演愈烈,战争永远不会止息!”
“那如果忍者能脱离大名的掌控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