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上、绿叶上都有,经曙光唤醒,刺眼而晶莹剔透。
一滴露珠率先滑下绿草,滴落在泥土,被压弯的草叶在空中弹动一下,抖落更多的星芒。
姜月时揉了揉眼睛,才打着哈欠站起来,火堆已经只剩下灰烬,而沈子归不见踪影。
她踱步来到山神面前,被这亮色晃了眼,一夜之间,山神枝叶由先前的奚落,到如今的茂盛繁密,树冠高达几丈深入云端,她竭力抬头,只觉一阵眩晕,根本看不到尽端。
“喂,山神。”姜月时对着树喊了一声,
然而就是这一声,粗壮的大树竟然瞬间消失,留下一片空地。
姜月时瞪大双眼,随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但是她闭眼再睁开,眼前的这一切就是真实发生的。
“这——”她震惊地倒退几步,差点被身后什么东西绊倒,同时还听到孩子的声音。
“呀,你差点踩到我了。”
姜月时慌忙垫着脚往前跳几步,才转过身。
前面站着个高至她膝盖的小孩子,说是孩子却不准确,因为这“孩子”白发披散没束,眉毛白密,胡子亦苍白。
“不认识我了,我是山神啊,山神。”
面容苍老配上一口稚嫩的同音,让姜月时收到严重的视觉冲击。
山神穿着靛蓝色对襟直领褂子,露出里面的青色大襟短袄,下身着一条齐腰宽大缚裤,脚上蹬一双白底黑色布鞋,总之给人一种又富又穷的感觉。
姜月时捂住额头,语气无奈:“不能变回树的本体吗?”
山神兴高采烈地答:“当然能变回去,但是我得带你们上山找假山神啊。”
“好吧。”
姜月时妥协了,正要叫沈子归,就见人拿着块白色锦帕不急不慢地擦干净手上的水珠,瞧着脸上微湿的墨发,想来是去河边洗脸了。
“他是?”沈子归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孩子”一愣。
姜月时抱着手往山上的路走,边走边漫不经心地答:“山神啊。”
山神跟在她的时候肯定地“嗯”了一声,接着一个高高的跳跃,就窜到了她的前面带路。
“你不是说你有很多朋友嘛?”姜月时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山神能恢复修为很高兴,对他们很感激,就认真地回复:“都离开啦,小妖们都走了。”
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姜月时没再调侃,只是抬头看云端:“以后还会有的。”
山神重重地点头,随手将路边歪倒的蘑菇扶正。
……
“到了,就是这儿。”
经过半个时辰的爬山,他们一伙三人到达一处庙宇前。
庙宇占地不大,屋顶是硬山式,瓦片是烧制的绯红陶瓦,看上去很陈旧,想来建立了很长时间了。
大门采用双扇红漆榆木,两叶门上均有推拉的铁挂钩,挂钩上侧是一个铜身凶相。
姜月时伸手推开大门,将里面光景一览无余。
木制长条供桌上有鼎香炉,里面插着几根未燃尽的香,香炉两侧则摆有两根粗大的酒红蜡烛,这会儿正燃烧,火焰摇曳。
供桌上方置有一座金身铜像,像挂正是山脚的那个石像,铜像的底座刻有几个字:豹纹飞虎。
豹纹飞虎就是山下人一直祭祀的“山神”。
“既然是官府组织的,那跟知县定然脱不了干系,”姜月时围着转了一圈,颇有点失望的意思,“我还以为这豹纹飞虎是怎么一个厉害的家伙儿呢,怕是知县忽悠百姓的。”
沈子归在房间每个角落都搜查一遍,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这一趟上山,除了解救山神,倒是一无所获。
“那现在我们就得先——”
姜月时说到一半就被人拉着躲在了铜像后,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门口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于是又一把将山神扯了过来。
“那些人还没来?”其中一个身着圆领蓝袍深衣的胖男人说。
“怎么可能比我们快,我们可是抄得最近的小路。”赵四海提着衣服跨进门槛,斥责他。
胖子撇了下嘴,虽然不服,语气还是恭敬的意思:“全部搬走吗?”
赵四海跪在地上,敲了敲木板,找到一个缝隙扣开,低声骂人:“你傻啊,能全带走吗?我们可是要逃命。”
胖子被骂,态度还是谄媚:“您说的是。”
他说完跟在赵四海身后下去,原来供桌前方木板下有个地窖。
姜月时屏住呼吸,没敢出声,只是露出一只眼睛,仔细盯着。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赵四海先探出头,四处查看一番,才搬着一个硕大的皮箱子出来,后头的胖子紧接着搬出一个木箱子。
两人肩扛着这巨大的箱子,安安静静地离开了此地,向山下而去。
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