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四海瞧着这位少卿大人起身,连忙站起来,言辞恳切:“沈大人舟车劳顿,不如留下来在这休息,下官还让后厨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全做一点心意。”
沈子归靠近他,抬手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赵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在下还有事,就不劳烦你了。”
姜月时行过赵四海身边时,对着还弯着腰的他轻声说了句:“大人,晚上不要睡着,不然——”
“走了。”已经走了几步的沈子归催促道。
“哦,来了。”姜月时没说完接下的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直神色慌张,面上讨好,看似老实巴交的赵四海抬起头,看着门外远去的两个身影,表情狠厉的“呸”了一声。
“来人,随我去后山。”
出了县衙,沈子归不在意的问:“你刚才吓唬他干嘛?”
姜月时装傻:“诶?哪有,”
她顿了顿,正色道:“此人可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想要从知县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是不可能了。
沈子归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他们除了只有一张标注四个地点的羊皮纸,并没有旁的线索。
如何查,怎么查,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随机拦住一个路人,问:“大伯,您对这座扬州城熟悉吗?可否给在下介绍介绍,我一路经此处的商人,想要了解一下,说不定未来哪一天就在这做生意了。”
大伯起初被人挡住去路很不耐烦,然他抬头正要骂人时,被对方的气势吓住,遂收起怒颜,语气依旧不好:“你们外人不清楚,但我可要说一点,那就是,”男人扬起眉毛,指了指城门方向的远山,“那里有山神,我们年年都要去祭祀的。”
"哦?山神?难道你们当地如此富有,就是因为那个神?"沈子归满脸羡慕。
大伯大笑几声,言语间藏不住的显摆:“小伙子,果然有觉悟,如果你来这儿做生意,那山神也会保佑你的。”
“听大伯这么说,那我就真的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沈子归目送人走远,才嗤笑一声:“山神,怕是装神弄鬼的家伙。”
他说完这句,没听见回应,扭头一看身后,哪还有什么人。
姜月时趁沈子归在问路人的时候,看见正午进城时的那对夫妇竟然还在,于是她走了过去。
丈夫脸上满是青紫,这会儿已经肿起来,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留下恐怖的伤口。
妇人蜷缩在男人怀里,一张秀丽温柔的脸此刻被红肿的双眼夺走视线。
“可否于我说你们的苦楚?”姜月时蹲在他们面前,语气轻柔的问。
妇人没抬头,依然缩在丈夫的臂弯里,只有男人抬眼看向姜月时。
“你能帮我们?”这是自从孩子被抢走后袁峰回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能。”这个看上去比他年幼很多的姑娘如此坚定的说道。
袁峰回搂紧怀里的娘子,鼓足平生的所有勇气,向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姑娘说出了他们的故事。
元丰二年。
袁柳是扬州城常备军袁白户膝下唯一的孩子,她的娘亲去得早,但是袁百户没再娶妻续弦。
他爱自己的发妻,也爱自己的女儿。
那年袁柳十五岁。
袁百户很宠这个女儿,虽然他每年的俸禄不多,但他还是勒紧裤腰,让孩子上了个私塾。
袁柳也很争气,虽然女儿家不能考取功名,为家族提高门楣,但是她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开了一家信馆。
那时很多的农民都不识字,想要写信给远方的家人,需得花费几日的时间进城,找驿馆的人帮忙写信,再交到来往客商手上,托人送去。
耗费时间精力不说,要价也很高,所以对平民百姓来说,能不寄信就不寄。
后来袁柳开了个信馆在城外二百里处,路程短了,价钱也很便宜,帮忙送信的是袁百户营里结交的退役好友,所以还是很有保障的。
袁峰回真身是那知鱼山上的一只松鼠,一日他追着掉落的松果一路来到山下,抬头去看,一眼就看见了人群包围中的笑靥。
偶尔才能化为人形的袁峰回不明白为啥有人能笑起来这么好看,但是自从那以后,下山捡松果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
那天的太阳没有什么变化,温度还是那般高,但是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袁峰回照常捡起故意掉落的松果,定定的看了远方的那人一眼,转身即将离开时,突然瞥到几个壮汉朝着袁柳径直而去。
他不知为何没急着离开,而是打算观望一下。
几个汉子是邻村里有名的恶霸,欺男霸女的事件数不胜数,但是袁柳不知道。
她像平时一样,细声询问此行人,写何信?寄何人?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