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传送阵的光芒黯淡下来。
连殳用尽最后的力气抹去了阵法。
身后的骑兵还是慢了一步,只见女人的身下沙土散去。
领头反身下马,颇有不甘用长剑将她身躯轻易地翻转过来。
却见对方扬起嘲讽的笑脸。
这笑很灿烂,像是发自心底的,含满鲜血的口腔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随后不等他动作,女人扔出了一张符片。
双目一滞,
“是爆炸符,快躲!”
***
身体被撕扯开来,剧痛让她不能再维持自己的表情。
居然这么痛。
世界在她的周身坍塌下来,身体强行被分解成无数粒子,粒子间的引力撕扯开来。
连殳感觉自己在痛苦的嘶吼中逐渐融入这片纯白的空间然后沉寂下来。
无序而静默的运动——
自己慢慢成为了宇宙演变的一部分,与祂一同衰变和停滞。
每个自由单子在虚空中任意移动着,连殳稍稍控制,这种运动开始变得急剧而凌乱,彼此碰撞。无可避免地产生各种各样的形状,彼此勾结起来。连殳想在这无序中捉住能操控它们的有序法则,但整个空间因为这种剧烈粒子爆胀隐隐有要爆炸的现象,连殳连忙在“本源”中逃窜,身后的空间不断塌缩。
四周爆胀的粒子传出能量波,扭曲的震颤要将她吞噬,连殳稳定心神,身前的爆胀骤然衰退留下庞大的爆胀泡沫,连殳无法多加思考被迫穿过这片唯一的减速带——
待周身的空间再次平定下来,同随的粒子又在她的指领下重新开始聚合。
“连殳”这一实体又开始显现。
她穿越过这条不知通向何方的冗长隧道,之前的记忆变得模糊消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本源”中但对于自己所拥有的这般能力感到兴奋,期待起即将遭遇到如何离奇的现象。
她握住一团乖巧的粒子,让它们在手中凝聚成模型,怀着隐秘的愉悦穿过这黑暗的洞口。
***
连殳睁眼。
自己在一间挤满了小孩子的囚/笼里,里面阴暗潮湿的气味说不上好闻。
每人身上都有一件病号服,上面写着编号。
连殳看向自己身上,果不其然也是一件同款病号服。
“我靠,这发展程度应该是个法/治社会吧,怎么还有搞这种非法囚/禁的事。”
她心里暗叫不好,爆胀粒子的压迫让她只能流浪到这个世界,自己的投胎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自己待在这里即将迎来的结局显然很大可能也是死亡,连殳还想着先研究一些宇宙演变理论之后选择肉/体/灭亡再战“本源”,如今怎么逃离这里成为了头大难题。真是让文将来武,无奈啊!
但,能够控制整个宇宙运作的法则,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出现使得全身差点停止流动的血液又再次想要沸腾起来。
连殳暗暗给自己鼓劲,观察四周,理出一些头绪。
对面角落里显眼地蹲坐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发顶朝前脸埋在臂弯里,浅色发丝沾染上灰尘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但在一众黑发里还是不好让人忽视。
连殳心底升起一丝异样,自己好像在上一个世界活着的时候也有个金色头发的男友来着,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他会不会也经历了“本源”?
几乎是按耐不住自己那点小雀跃,她有些费力地想起身去问对方。
一阵脚步声响起,连殳警惕地看向牢门外。
几位裹着严密防护服的人进来,下意识的,连殳随着害怕的孩子群默默向后挪去。
没有一个孩子发出害怕的抽泣和反抗的吼叫,像是早就知道这种行为只会遭受到更痛苦的对待而放弃挣扎。
连殳身体在威压下,不自知地微微颤抖。她低下头,显然也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黑影最终在她面前站定,在她还没来得及制止对方的行动之前,脖颈后被注射入凉意。
视线很快就开始涣散不成像了。
“麻醉剂还是什么——”,连殳想。
身体被架起,软绵绵的,根本无法反抗。
醒来的时候,连殳还在手术台。
操着刀的医生们显然没想到她会睁开眼,但她的手脚被严实地绑着,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意识到她并无法反抗,刻意不去看她,继续着手上的操作。
显然麻药的效果很好,锋利的手术刀在体内划过,留下的效果也只像在用理发剪修理头发那般。
但是体内好像空空的,她看着自己一个小小的器官被取出,紧接着又被转手拿到另一张手术床。
视线随着头转动,身旁手术床上躺着的就是那个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