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颂推开窗,暗蓝的雨幕之下,万千雨点匆匆而过。
“下雨了下雨了。”
“快去收衣服!”
邻居三婶扯着嗓子叫小孩去收衣服,自己骂骂咧咧地把自行车停进屋里,冰凉的雨顺着她的衣服落在地上。
雨丝飘在丁颂的脸上,清凉的风灌入衣服。
好想到天台上去吹风。
老妈在一楼大着嗓子喊:“丁颂!吃饭!”
丁颂应了声:“知道了!”
老妈大概是没听见,又喊:“丁颂——”
每次吃饭她总要喊得跟吵架一样,人家回答了她又听不见。
丁颂俊冷的脸有些烦躁,窗户没关就下楼了。
一个透明的小东西被风吹到窗户上,小东西贴着玻璃往下滑了滑,她艰难地扒着窗户那条缝,一点点挤了进来。
“呼呼呼,累死我啦。”她四仰八叉地躺在窗台上。
老妈见丁颂下来了,终于不喊了,命令道:“去洗碗盛饭。”
叫得那么急,菜都还没摆上来。
丁颂嘟囔了句:“干活就干活嘛,说的那么好听。”
老妈这时候听力好了,对着他就是口水伺候,“我做饭我不辛苦啊?让你洗个碗盛个饭你都不愿意是不是?好啊,明天开始你来煮啊!”
丁颂不服气,拔高音量:“我煮就我煮,我煮我自己吃的!”
老妈火气上来了,嗓门扯得恨不全村都听见:“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姐那个白眼狼天天给我甩脸色,让你干点活你都不愿意,你爱吃不吃!我是不愿意伺候你们丁家了,我真是命苦,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丁颂被她弄得看啥啥不顺眼,吃饭的时候故意只吃白饭,连一向最爱吃的番茄炒鸡蛋都不要,像个幼稚的儿童一样妄想用这种方式唤回老妈的心疼。
老妈横眉看着他,夹了块鸡蛋,冷声道:“你光吃白饭啊。”
丁颂冷着脸,但没把碗拿走,“不想吃。”
老妈冷哼了声:“切,不吃拉倒,我自己吃,你今晚可别喊饿啊,我可不管你。”
老妈把最大块的鸡蛋夹到自己碗里,把番茄炒蛋本就不多的汁倒在自己碗里,一边说:“怎么啊,吵架了就故意不吃菜是吧,那你就别吃,我小时候跟我妈吵架了,跟你不一样。”
她吃了一大口,一边得意地说:“我就把菜全吃了,一点都不留给她。”
又是一大口番茄炒鸡蛋,“你可真傻,委屈自己。”
丁颂脸色不好,想吃但拉不下脸,郁闷地干吃了一碗白饭。
老妈心满意足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命令他:“吃完了?把碗洗了再走。”
丁颂表情有一丝破防,“怎么又是我洗碗。”
老妈头也不回地看着她的都市狗血档,“那你怎么不煮饭。”
丁颂顶着满脸的不愿意把碗洗了。
回到房间,丁颂用力地把门关上,试图以此发泄他的不开心,但很显然,没有人理他。
除了一个从窗台跑到书桌上的小玩意。
她先是听到脚步声,慌张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听见很有气势的摔门声,被吓了一大跳。
丁颂注意到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糟了,窗户没关!
他赶紧走过去检查,松了口气,还好雨没有弄湿他唯一的一个手办。
至于桌上放着的数学试卷。
湿点无所谓。
一个近乎透明的东西似乎在动,丁颂眼睛一眯,用两根手指把小东西拿到与视线持平的地方。
小东西动了动。
丁颂想也没想就甩手一扔,表情震惊:“我靠,什么玩意。”
“啊,你干什么!”
一道脆生生的女声。
丁颂走过去,蹲下,好奇地睁大眼睛看:“你居然会说话?”
近看,更加惊悚了。
这玩意居然是个等比缩小的女生模样。
小东西没什么威胁,丁颂也不怕她,拿出当大哥的气势问:“你叫什么?”
小东西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扶着地面站了起来,闻言愣了愣,就像别人问自己名字那样就要脱口而出时,她却收住了,说:“我还没想好。”
小东西并不是纯透明的,她全身都是淡淡的蓝色,就像蓝色的果冻。
丁颂忍不住戳了戳她。
的确像果冻。
小东西惊了下,很震惊:“你碰到我的胸了!”
丁颂狐疑:“你有吗?”他慢悠悠地补了句:“而且,我碰的是你的头。”
小东西受到侮辱,气鼓鼓地扭过头。
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她望着窗外,眼中映照着向往的光芒。
明明是傍晚,下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