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尊者,也正是摩柯佛子所认识的那个不拘小节,放浪形骸的荤和尚。所以按理来说,驯服教化了心魔的天威尊者,应当高枕无忧了才对。可因为太过玩世不恭,放浪形骸,大传荤腥之道,正巧那段期间,摩柯圣寺掌管戒律与刑罚的大智天菩萨苏醒。对于这位古老而严肃的菩萨而言,天威尊者的行径违背清规戒律,难以饶恕。便将其罚进摩柯寒潭,面壁思过。而意外,也正是在那时发生。摩柯寒潭位于摩柯佛土中央,靠近那禁区封印,乃是由万古玄冰凝成的一处深渊。其中万般严寒,空洞寂寥,却最是能够磨炼心性,被摩柯圣寺用来惩戒罪僧。天威尊者被放逐摩柯寒潭以后,整日百无聊赖,数着天数过日子。直到某一天,他在昏昏欲睡中,朦朦胧胧,见到一尊无比恐怖的可怕存在。只看那伟岸的存在,掩映在浓浓的黑暗当中,看不清真正模样。但仅是那阴影一般的轮廓,便让天威尊者浑身战栗,头皮发麻!那时,他已是天尊之境,自然明白,不会有无端之梦。所以他想要弄清楚,那让他感到无比可怕的存在,究竟是什么事物。可稍微一靠近,他只看见,那恐怖存在,动了。那是一枚恐怖的头颅,双目空洞,长发飞舞,肌肤如同煤炭一般漆黑。轻轻一颤!然后一根发丝从那头颅之上,飘落下来,落在了天威尊者身上。紧接着,他一瞬间惊醒!发现浑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心有余悸!然而,当他再想在梦中去探查那恐怖存在时,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见到一点儿。很快,面壁结束。他第一时间将此事上报掌管戒律和刑罚的大智天菩萨。然后,回到玉兰寺。本以为,这番经历会只是小小的插曲。可在数年后的某一天,一次入定修行之时,天威尊者发现了。他的神薹内景中,那被他驯服的心魔之上,环绕着那一缕“头发”。天威尊者大骇!可,为时已晚。那头发丝儿,融入心魔。于是,那心魔,睁开了眼,朝着他笑。最后,一场大战,在天威尊者神薹爆发。他对决那已诞生了神智的心魔,鏖战数天数夜。他败了。心魔,杀死了他的神智,占据了他的肉身。不仅如此,那心魔还洞开域外之门,引无穷污秽,入侵玉兰寺,感染无数僧侣。于是,恐怖的怪物自那些僧侣身上诞生,张牙舞爪。整个玉兰寺,一朝覆灭。而这一切,却都被天威尊者的魂魄,看在眼里。他急切,他愤怒,他死不瞑目。但却难以接受,是自己亲手毁灭了整个玉兰。记忆扭曲。最后,余琛和摩柯佛子无意闯入。——这,就是玉兰寺覆灭的真相。明悟过来一切以后,天威尊者,涕泪横流!“是贫僧……是贫僧……贫僧是罪人……”他站起身来,血泪留下。余琛沉默良久,安慰道:“尊者,有罪的是那心魔,是那可怕存在,而并非尊者。”“无所区别。”天威尊者摇头,脸上痛苦不堪,“是贫僧无能,方才使那心魔被污染;是贫僧无能,未能再一次将其驯服,方才造下如此滔天大孽!若非施主,若非摩柯,恐怕玉兰寺方圆万万里,都难逃一劫,贫僧……是罪人!”余琛叹了口气:“尊者,无论如何,如今那心魔伏诛,尊者遗愿完成,尘缘已了,应当转世投胎去了。”天威尊者抬起头来,放眼望这世间。只看天穹阴森,大地死寂,滚滚黄泉,浩荡流淌。又看黄泉对岸,曼陀花开,巍峨殿宇,阴影沉浮。再看那沃焦烈阳之下,森罗地狱,刀山火海,残酷至极。他转过头,“施主,此处可是传闻中的阴司冥府?”余琛点头。于是,天威尊者双手合十,作揖行礼,化作一道流光,自行投入那无穷火海之中,只留一句。“如此正好,怕唯有那十八地狱,火海刀山,油锅蒸笼,方能洗贫僧罪孽!善哉!”熊熊烈火,瞬间将他的身躯,焚烧殆尽。但在地狱的规则之下,下一刻,便又重生。无穷的生灭循环之间,无尽痛苦,自此而生。但天威尊者那悲切痛苦神色,方才有可一瞬间的……安宁。余琛见状,叹息一声,手握度人经卷,化作流光,回到了大千现世。他睁开眼,眼中滋味难言。“施主,天威师弟……如何了?”摩柯佛子问道。余琛照实一讲,摩柯佛子听罢,沉默良久,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造孽……”“佛子,依你看来,天威尊者梦中所看到的那诡异存在究竟是什么?”余琛问道。“摩柯寒潭靠近禁区,倘若贫僧没有猜错的话,应当便是……那被镇封于禁区的怪物。”摩柯佛子眉头紧蹙。但他哪怕身为佛子,也只知晓那禁区中的确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