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但有志心,奈何幼时顽劣皮耍落了案底,不求高官厚禄,使他做一小卒即可。
义钧自此官职加身。
这都是前世何微云已经知晓的事,就现在来说,义钧是他何家一搬药晒药的长工,如今得道升天,何家自然是与有荣焉。
京城中此事已是沸沸扬扬,不过圣旨和移植还未到纪州,苏忻羽先一步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递了回来。
坐在何微云对面的白老板见她这般激动,喜笑颜开又不免带着探究,“何小姐这是有喜事?”
“喜事!”何微云笑了起来,“天大的喜事!”
当天下午,何父拉着义钧认了干儿子,何微云觉得他这做法有些风险,不过也没有出面制止。
毕竟前世义钧的死也不简单,过错并不全在己身。
义钧站在堂前看众人谈笑,又有昔日熟人喊他少爷,心底已有了八九分猜测,何微云含笑往他身旁挪了几分,“小子,你的好日子要来喽。”
“什么好日子?”
“做官的好日子呗!”何微云喝了口酒发觉是杯冷茶,咂了咂嘴,“不用科举不用察荐就能当官,还分文不掏,这富贵想来你也拦不住啊。”
义钧皱眉看她,“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富贵日子?”
何微云一噎,瞥他嗤笑一声,她怎么知道是富贵日子?当年义钧府邸被抄的时候,那一箱箱金银奢靡之物差点闪瞎了她这个纪州首富,义钧不富贵谁富贵?
义钧默不作声任她打量,心底隐约慌张,莫不是苏忻羽那厮直接出卖了他,把他二人那点小九九都说给他婆娘听了?
好在何微云一脸不置可否地收回视线,没在理他了。
第二日的时候,圣旨和太后懿旨就来了。
何府除了送何微溪进宫时接过皇帝口谕,这辈子就再没迎过皇眷,还是天子和太后两人圣旨。
何微云前世的时候也没有和这位太后打过交道,听说脾气也不好想与,要不你说人家皇帝都应了你还写了圣旨,你就非要再写个懿旨出来,搞出这么大一个阵仗。
怪不得人家永德帝起初对义钧连连施压呢!
这老太后到底是想帮义姝还是想害她,其实倒也说不准。
接旨的时候,何微云不在府内,她陪秦暖涵去了奇岚山。
岳钦阳的外室是个纤瘦女子,不知姓氏,唤作翠浓,看着并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却悄悄在何府递口信给秦暖涵,约她在奇岚山相见。
秦暖涵思虑良久决定前往,何微云不放心她就也跟着来了,只是两人私谈,她并不知道那外室所为何事,单看回来马车的秦暖涵是面色如常。
“如何?她跟你说了什么,求你回岳府吗?”
秦暖涵摇摇头,“她说岳家不认她生的这个儿子了,要把他们送走,求我可怜她收养了那孩子。”
何微云一时无言,“岳钦阳倒是狠得下心,这女子也好意思开口。你应了她?”
“自然没有!”秦暖涵隐隐得意,“我又不是孩子他爹,疼我的荣荣一个就够了,养不了别人家的孩子!”
何微云与她对视,两人都笑了起来。
“快回府吧小姐。”絮丹一脸无奈,“今日接了圣旨,老爷要在广福楼宴请众宾,回去晚了老爷定要怪罪的!”
“对对对,今日还有喜事呢。”秦暖涵招呼道,“快马加鞭回府,得吃那义小哥儿的一顿宴席!”
马车停到广福楼,何二急匆匆跑过来,“我的两位小姐啊,你们可算到了,快来!”
由何二领着自广福楼的侧门上楼,进去一精致的小厢房,里面竟是对坐饮酒的义姝和义钧!
何微云把秦暖涵推进去,转头看了眼一楼正敬酒的何父何母,也走了进去,何二手中的珠帘落下,屏风相隔,内里是何场景外人不能窥见。
“何时回来的?”
何微云等店小二添完碗筷,抬头问义姝。
“方才,过会就走。”义姝淡淡一笑,朝何微云举杯。
“这么急?”
“太后娘娘只恩准一日。”
何微云了然,“惠妃娘娘身体如何?”
说到何微溪,义姝停顿一下,垂下眼睫,“不容乐观,隐有滑胎之象,可如今太后将我留在她身边,没有明令不得给其他人看诊,你还是想想办法,再遣一女医去?”
何微云将手中薄酒饮尽,“不必。”
“为何?”义姝学医数年,实在替惠妃娘娘有些捉急。
“你猜太后娘娘为什么不允许你为其他人看诊,她明明知道你是惠妃娘娘的人,也知道她身子弱怀着孕。”
大皇子刚刚薨逝,淑妃独有这么一子,正是愤恨之时,她权势日增,何微溪偏偏在此时怀孕,她生出来的要么是个公主,要么就得是个死胎。
现在看来,太后和永德帝都不希望这个孩子能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