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不借,便不是你说了算的事了。”
或许确实如此。
假如陈鹤确实只是陈鹤。
只是陈鹤如果不是陈鹤,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黑袍剑修安静的站在风雪里调息着。
南德曲的那一剑,并未能够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一直到庄白衣重新以剑意护住了自己,缩在天衍车里的二人依旧没有等到那样一个武德充沛的白衣和尚。
庄白衣再度拖剑,在风雪里向着那样一处雪中石盏佛灯飘摇着的山门缓缓而去。
南德曲或许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是破灭了,缩在一堆兔子皮毛里,很是忿忿的骂着。
“什么天耳通大师,我看就是一个狗屁聋子。”
这样很是通俗的世人骂人的一句话,很难让人想象这个剑修先前还在慷慨的说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剑修的浪漫。
南德曲当然也是世人,更何况,在剑宗园林里,本就是天天听着隔墙的人间喧闹之语。
当然不足为奇。
陈鹤想了想,说道:“或许他确实没有说错,他真的只是耳朵痛呢?”
南德曲沉默了下来。
远方风雪山门。
黑袍剑修在不尽的佛音与经文镇压一步步拖剑而来——二人隔了这么远,都能够看见那种天地元气的碰撞所产生的无数的细小也宏大的涟漪。
风雪来客,大概不是归人。
拖行在雪中的剑骤然被扬了起来。
佛灯招摇,无数经文破碎,那些浩瀚的颂唱之音亦是在那一刻,被剑意剑风斩得止息而去。
剑修叩门。
当然是用剑的。
陈鹤或许很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那一扇不止被风雪覆盖了多久的古旧寺宇山门,在这一剑之下,终于被叩开来。
庄白衣终于扛不住那些经文佛音的压力,如渊之剑脱手而出,插在了山门之前。
这个一袭黑袍,冷冽的穿过了风雪而来的剑修在门口吐了一地的鲜血,而后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
于是风雪人间在这个棱角凌厉却眉骨肿起的剑修那种错愕的目光之中深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