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爱喊人,这昵称取了几日,都没机会喊出口,“什么时候用比较合适呢,那种时候吗?”
“……哪种?”迟问只笑。
“既是昵称,自然是亲昵之时,方可一用。”路笺瞥向一直很安静的袋袋,“现在把它踹下去,便可以用了。”
“主人~!”袋袋委屈。
它已经很乖很识相了好吗?毕竟路笺于它一个小麻袋而言,是非常有威慑力的。
持冥火的修罗唉,主人为什么要找这种奇怪的小哥哥当对象啊,凑一轮上弦月吗?
明明在天境的时候,路笺跟自己一样,都是神殿里的摆设而已啊!
什么时候上位的呀,用了什么手段!
袋袋叉腰,变成一口气鼓鼓的袋袋。
“别吓唬它。”迟问是很向着袋袋的,她拍了拍摆设用的船桨,“它已经够紧张了。”
小口袋最近都在看姒姒夫人的连环画,这会儿可是要去见本尊了,自然是小胆胆提到了嗓子眼。
那云落岛已是近在眼前。
人鱼的咏唱绕在耳畔,似是哭诉,又戚戚沥沥,像下雨一样。
“好奇怪的歌。”迟问觉得这旋律越听越不在调子上。
“与你唱得不相上下。”路笺认真评价。
迟问当然是不服气的,“你对我歌唱方面的技艺好像有种特殊的执念。”
“我对你的很多方面都有特殊的执念。”路笺回答。
“这方面不必。”迟问诚挚建议。
“这方面尤甚。”路笺坚持。
才不与他一般见识,迟问整装待发,盯住了越来越近的月浮。
那些东西绕着云落岛一圈圈地往外扩了出来,乍一看就像涟漪,其上还有波光。
月光照在那上方是柔和的发散光彩,若不是早做过功课,迟问都要误会那些物什便是云落岛之云落了。
只不过云不会有脸,更不会有胳臂有腿。
“噫,不对啊,应该是男俯卧,女仰卧,是吧?”袋袋求学精神一向很足,“为何这些浮尸都是仰着的呀?”
“……首先这里面只有男尸。”因为大祭司只坑男人,迟问一边说,一边示意路笺放慢些靠近。
“其次嘛,大部分尸体浮于水面的时候都是趴着的,不分男女,用面朝上和面朝下来区分并不严谨,而且这个说法的依据是男女在盆骨造型上的差异,但云落岛的月浮……”
迟问刚想说那么薄的浮尸应该是没有骨架的,便见最外一层的月浮已经飘到了船前。
他们有骨架,不仅有,还很完整。
迟问只能感叹启境之妙,“总之,嗯……这些月浮不自然,没必要为之强加道理。”
她这般说罢,那一副离得最近的月浮便睁开了仰面对天的眼眸。
那眸子浑浊不堪,被凄惨的月光一晃,更是森森然瘆人得紧。
只不过迟问见惯了鬼,不仅不怕,还好心相劝,“确定吗?确定要在一个阴差,一只修罗和一口裹尸口袋面前,睁开你的小豆豆眼吗?”
这里面随便挑一个,都不是一具尸体能惹得起的。
月浮一号非常晓得审时夺度,连忙把眼睛给闭上了。
后面的兄弟们也都很有当尸体的基本素养,让道让得很自然,一点也不僵硬,柔软得就跟刚死那会儿没有区别。
三人很快上了云落岛的岸。
这地方跟迟问料想的不太一样,它一点也不荒凉。
不仅不荒凉,这孤岛居然还有股烟火气。
像是有人住,且一直有人住,还是不少人热热闹闹地住着那样。
“我以为这上面是森林耶。”袋袋环顾四围。
但云落岛上不是原始的树林模样,而是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小镇。
亦或者说,是小镇里的某一个小村庄,因为岸边这块正好有一处看起来很像是村口。
村口现在停了四顶大花轿。
唉呀,出现了,鬼怪文里百分之百要有的场景:花轿!
命题作文啊,迟问跃跃欲试,却是路笺抢先一步掀开了花轿的布帘。
没人在里头,那是自然。
路笺偏过头来只问,“坐一块儿,还是一人一个?”
“……坐这个?”迟问探头往里看了看,倒是真没什么古怪,“那一人一个吧。”
如此,便还空了一顶花轿。
似乎是这个缘故,三个人坐在花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小会,都没有再触发下一步剧情。
姒姒夫人呢?
“主人,我们要不要捞一个月浮上来用一下。”袋袋建议。
“……多少尊重一下死者嘛。”迟问摇摇头,“小貂呢,让小貂坐最后那个轿子。”
“啊对呀,还有小貂!”袋袋点点头,从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