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兮的惨叫还在继续。
修罗恶鬼的自愈能力比妖类强了不少,当年小折溺在天境被觉醒血脉后的小路笺抡了一圈,亦是养一养便恢复了。
故而身为鬼王的冥兮,想来还是能再撑上一段时间的。
“还有吗,后面?”迟问与付风远聊了几句,然后转头问了问路笺。
他正给迟问擦手,约莫是想把她身上所有沾血的痕迹都抹干净。
“有,听烦了?下一阶段应该会换一种出声方法,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住。”路笺只凭本能知道这些,具体也要试了才知。
“那且止吧,就听到这,这位修罗女士够狂够蠢,鬼域是她当王的话,我放心。”
迟问本就打算或早或晚把鬼门关给破了,届时鬼域之主若是熟人,也好把握些。
而现下付风远既然相邀再次“串门”,迟问也权衡着想要那山底下的碎片,那自然是顺手在也有鬼印的冥兮身上薅一把最合算。
礼尚往来嘛,让她先尝尝自己想在迟问和路笺身上所做的事,是个什么滋味。
路笺听迟问的话,停下冥兮身上的咒。
冥兮得以喘息,浑身剧痛难忍,明明压制已经歇了,她却仍止不住惨叫。
那路笺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家一样是修罗,一样都懂得这套牵魂堕沉的见鬼仪式,怎么偏生他的就这么霸道,冥兮半分挣扎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他不是,小白脸么?
说来也怪路笺心大。
近几年他虽说也偶尔展现过实力,奈何频率太低,低到本就不服他靠皮相被神子捡走的众妖——也包括鬼域知晓他真实血脉的众鬼——根本就不信这吃软饭的能是可与纯血平齐的“小混血”。
那也太话本了,现实中怎么可能嘛,哪有那么多小白莲觉醒血脉黑化成大丽花的故事,最多也就是朵带刺玫瑰,看看得了。
“我也挺喜欢听乐呵呵的人惨叫的。”迟问撑着招魂幡作拐,挪到冥兮躺着的位置。
路笺的夜幕还没撤走,眼下的灵庙街还是夜半不悬月的天象,很黑,遮天蔽日,迟问看不到冥兮具体有多惨,但她闻起来怪腥的,听着也很刺耳。
冥兮吐一口血沫,“又非是你自己的能耐,得意什么。”
“误会了,不是得意,分享喜好罢了。”迟问的嗓子跟对方一样哑,却还继续贫,“时值立夏,万物生长,殿下甘当花泥,烂得这么……有声有色,实为楷模。”
冥兮作势要起,奈何身上实在没一块好肉,一动还掉,黏在地上狰狞可怖。
迟问普通人类视觉罢了,看不到便吓不着, “劳驾,跟鬼王大人打听个事儿,你们鬼族,或者说你们修罗族,是不是有什么控制天象的异能?”
冥兮能召来暴风雪,也能在法杖上凝起风雪能量,而路笺则能拉下夜幕,这些话本上可都没有。
鬼兔兔不答。
迟问不计较,“那我说说我们神子的好了,比如我啊,我好吞喜敛,贪心不足,所以我有肆取之力。”
“这个肆取二字,是文艺说法,简单释义可理解为……”
“我看上的,我全都要。”
她要什么?冥兮刚得以喘息,还没调整过来,只觉得迟问的声音很吵。
明明这人类也半死不活的,只靠着招魂幡在支棱身子,却还非来招惹。
“你看上什么了,有本事便取。”冥兮冷哼,“靠你那新婚夫君来取也行,想来你也没有自己的本事。”
“噫,鬼王大人这就双标了,你开鬼门靠的是自己本事吗?不是,你靠的不就是我新婚夫君身上的双印嘛。”
迟问一手撑着招魂幡,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那印有一个是我予他的,我总比你有资格用,这般论着,我比你有本事些。”
冥兮不屑。
迟问只笑,“且不说印,继续说我,刚说到哪啦?噢是了,说我看上的,我全都要。”
这开鬼门,需要神印与鬼印同时作用,印越多,门缝越大,听起来有些像是盖章通关。
章子越多,许可度越大。
而此举似乎只要印子在场即可,无需拥有者主动配合,为什么?
迟问刚才在灵庙前咳了几口血,总算是整明白了个中缘由:是庙前的霸下石碑起了作用。
那个神龟伏地,龟壳驼碑的传统霸下形象,是有玄机在内的。
它虽是乍一看只一龟一碑,但那都是传统刻板印象作祟,其实石碑上还有一只东西趴着,是老八负屃的原身形象:一条小青龙。
霸下驼负屃,这个说来也不稀罕,是有典故的,只是因为龙的形象在承启两境都很流行,被视为祥瑞,所以在哪雕一条龙都不算突兀,何况是石碑之上。
但霸下驼的石碑之上,那龙却非装饰,那真的是,另一个神子的形象。
而负屃好文,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