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流转,瞥到电梯门上映着的两人并肩而立的倒影,又似被刺到眼睛,忙垂低了眼睑。
默了两秒,她才说:“其实什么时候隐藏都没关系,毕竟我们已经……”
她微顿,下意识挑了个温和的词,“分开了。”
江叙一滞,盯住电梯门上赵新桐的倒影。
片刻,他朝另一侧转开目光,轻描淡写地点头:“也是。”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两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会,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江叙往边上让了让,单手掌住电梯门,示意赵新桐先出去。
等赵新桐走出了电梯,他才跟上她的脚步。
到门口,赵新桐又自觉顿住,往旁边站了站,等江叙过来开门。
江叙垂眸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按了下指纹锁。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门。
赵新桐很有客人的自觉,拘谨站在一旁,等待江叙的指示。
倒是江叙自如换好拖鞋,侧头看见她一直没动作,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无语,低声说了句:“也不用生分成这样吧。”
莫名地,赵新桐耳根一烫,更加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起来。
江叙却没再看她,撂下一句“东西摆设没变过”,便径直朝客厅走去。
赵新桐立在原地反应了几秒,开始暗自后悔干嘛要答应上来吃饭。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掉头跑路,只好默默打开鞋柜,从中取出她那双拖鞋。
走到里面,她才发现江叙独自在厨房琉璃台捣鼓,嘟嘟甩着大尾巴蹲在他脚边,眼巴巴地望着他,企图从他手里讨点吃的。
赵新桐四下环顾,好奇:“沈姨呢?”
江叙头也不回:“沈姨妈妈动手术,她请假回老家了。”
赵新桐哦了声,又抓了抓后脖颈,无端无措起来。
江叙这时转身去开火,手中还拿着一只不锈钢小锅。
他将锅放到灶上:“懒得做饭了,冰箱里有馄饨,不介意吧?”
赵新桐忙摇了摇头。
油烟机低低轰鸣,锅盖中冒出来的热气被快速吸走。两人都没说话,不约而同地望着灶上袅袅的蒸汽。
过了会,馄饨好了,江叙分装到两只汤碗里。
赵新桐也回过神,进去与他一人一个碗,端到外面餐桌。
还是原来的座位,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过于寂静,只有碗勺偶尔相碰,发出极轻的当啷声。
赵新桐慢慢觉得身心平静,但又怕江叙觉得她故意不说话,便找着话题问:“就这么放任他们在网上闹吗?”
江叙道:“健身房出来时,我已经托我妈找了个名誉权方面的大状,现在的处理重点是留存公证网上那些言论做证据。”
赵新桐点了点头,到这时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也是她杞人忧天了,以江叙的身家资源,打这种官司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劲。
但很快,她又想到,赢官司容易,辟谣却很难。
谣言这种东西就像狗皮膏药,一旦沾上,就很难彻底撕干净。永远都会有不明真相的路人听闻许久之前的谣言,然后当了真,因此厌恶抵制被造谣的人,由此影响其生活事业。
赵新桐不由地将自己想法说给江叙。
江叙微顿,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我也只能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至于其他,不在我控制范围内,只能斟酌得失后再做考量。”
赵新桐一时不语,片刻,终究还是问了句:“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江叙玩笑道:“这几年我不就得罪了个你吗,不然你能撂下我,由着我做空巢青年。”
赵新桐脸忽地一红,失语片晌,才正色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江叙默了两秒,渐渐地,也收了玩笑的神色,说:“是秦尤许。”
赵新桐双唇翕张,愣住了。
过了会,她神情不怎么自然,垂头用勺子搅着碗里剩下的两只馄饨,佯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她不是你高中初恋么,怎么还得罪人家了?”
“只是青春期小有好感过的女同学。”
江叙纠正,莫名地,也觉出几分赧然,但还是向赵新桐坦诚,“我拒绝了她购买我版权的要求,同时也拒绝了她提出的跟我建立‘私交’的提议。”
建立私交……
赵新桐莫名被他的用词逗笑,嗤地一声。
她下意识抬头问:“什么时候的事?”
江叙对上她的目光,忽然反问:“你在乎?”
赵新桐一顿,耳根的烫意迅速蔓延至脸颊脖颈。
她抿抿嘴角,若无其事道:“只是八卦。”
江叙轻笑了下,说:“挺久了,就是一次在温姆酒店吃饭偶遇。”
赵新桐的记忆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