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头行动。有些直接回房间休息,有些还要继续续摊。
人多眼杂,赵新桐与江叙没再私下温存,彼此当着同事们的面,道貌岸然地说了声再见,便分头离去。
结果当晚江叙睡下没多久,就陷入了噩梦。
梦里他与赵新桐并肩立在悬崖边,突然,赵新桐一把将他推下悬崖,自己转身跑了。
梦里江叙有了第三视角,一边看着自己不停绝望坠落,一边看着赵新桐跑远却无法追及。最终,她跑入了另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的怀抱。
从梦中的失重感和窒痛感中惊醒,才半夜十一点多。
他喘着粗气坐起身,摸来手机看时间,而后点开赵新桐微信,问她: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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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桐今晚奇怪得很,躺床上后一直没有睡意。
直到看见江叙发来的微信,她又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专门为了等他的信息才一直醒着似的。
像是跟谁较劲,她莫名不想回复。
可过了几分钟,她又忍不住重新点开江叙微信头像,发过去几个字:可能晚上吃太多了,一直没睡着。
几秒种后,她的手机页面一跳,江叙给她发起了语音电话。
赵新桐无端心跳加速,攥着手机,任由它响了一会才接通。
还没开口,那头传来江叙远比平日低沉的声音:“你会离开我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赵新桐直接呆住。
但也不知是不是深夜阒然所致,她的心又不可抑制地随着他的话语声和极浅的呼吸声柔软下来,像跌进了松软的沙滩。
“当然不会。”
赵新桐低声回答。
江叙默了两秒,又问:“你爱我吗?”
这回他的语气已经平复许多。
然而赵新桐还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反问:“你怎么了?”
江叙不答,执意问:“桐桐,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赵新桐微顿,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嗯,我爱你。”
“好。”江叙彻底平静了下来,说,“晚安。”
而后,他便径直挂了电话。
赵新桐“哎”了声,心中疑惑还没问出口,只听手机中传来“叮”的挂断音效。拿开手机一看,通话果然已经结束了。
她彻底没了睡意,索性从床上坐起身。
心口无端空落落的,她攥着手机思前想后,还是给江叙回拨过去。
那边几乎秒接。
赵新桐问他:“你怎么了?”
江叙说:“做了个噩梦。”
赵新桐蹙眉追问:“梦见什么了?”
江叙低声:“梦见你不要我了。”
赵新桐心窝一下变得酸软,忙安抚:“我怎么会不要你。”
江叙大约还没从梦境中完全抽离,小孩儿赌气般:“那谁知道。”
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幼稚。
赵新桐整颗心软塌塌的,又觉得好笑,干脆换了个话题,问他:“刚才我忘了问你,你爱我吗?”
江叙不假思索:“这个问题,你还不知道吗?从开始到现在,到处都是答案。”
赵新桐鼻头忽然发酸,轻叹:“我知道,可很多时候我又不敢相信,总觉得是梦。”
江叙很快回:“我才要觉得是梦。”
他声线低似喟叹,赵新桐眼窝蓦地酸胀,下意识抬眸看向窗外,企图让眼中涌上来的液体倒流回去。
顿了顿,她问江叙:“你的房间能看到月亮么?”
江叙没说话,约莫真去窗口看了,过了会才回:“嗯,不是很圆,朦朦胧胧的,像起了毛边。”
赵新桐也望着自己窗户里的月亮,今晚有云翳,薄薄地挡在月亮前,像一层磨砂玻璃。
她心跳缓缓地加速,抿唇闷了会才说:“我想看你房间的月亮。”
那头静了一刹,旋即是江叙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快过来。”
赵新桐挂断语音,下床披上外套,冲到门口拔下房卡,开门跑向了电梯。
到了江叙房间门口,她正要按门铃,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男人站在门内看着她,脸上不见一点意外,显然是一直等待着。
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褪去,只剩下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赵新桐忽然变成了一个初恋的少女,手足无措地对着心上人弯唇傻笑。
江叙微微俯身,直接单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拎了进来,另只手合上房门。
他将她抵在门后,单手撑在她耳侧,俯视着她,声音很低:“为什么想看我房间的月亮?”
他没戴眼睛,微微眯着眼,以至于他的眼神有了几分凝视的压迫感。
赵新桐心脏在激跃,在他的目光中,她感觉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在被剥离,最终只剩下一个裸|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