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3)

第五章

春节收假的第一天下午,赵新桐就被钱总编叫进了办公室。

新年问好的开场白后,钱总编开门见山,笑眯眯问她:“你跟江叙老师联络得怎么样?”

赵新桐早知领导会问这件事,但真实地听见“江叙”两个字,她心口还是不自觉咯噔一下。

年初三那晚被江叙送回家后,她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与江叙的偶遇率实在太高了。

分手的这三年里,她不是没想过会再碰上江叙。但在她的想象中,这种遇见大概一生只够发生一两次。

赵新桐不知量子纠缠是否真的存在,但她不得不承认,自从加回江叙微信后,她生活中的含江叙量就大幅度提升。以至于,春节后面几天假期,她去任何公共场所,都会下意识担心,不会又碰上江叙吧。

好在没有。

而工作上的联络,赵新桐如实相告:“目前就加了微信好友。”

钱总编嘶了声,皱眉:“小赵,你不是对业务没热情的人啊。”

赵新桐明白领导的意思,只说:“钱老师,我会努力的。”

钱总编说:“不是努力,而是务必把江叙的新书版权拿下。”

赵新桐怔了怔,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道:“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但毕竟江叙跟三一书局合作了那么多年,我怕我们没办法跟三一竞争。”

业内都知道,江叙十七岁的处女作《迷失宫殿》,就是三一书局做的,一举成为当年黑马,霸榜各大图书平台,其他相关版权卖到手软。但当时很多业内人士并不看好江叙,原因是,昙花一现的黑马作者实在太多了,出道即巅峰,紧接着就是江郎才尽。

结果,江叙用实绩打了所有唱衰他的人的脸,每年稳定产出,至今长红十五年不说,其后二十余本作品里,不乏比当年的《迷失宫殿》更火的。以至于行业中有句笑谈,能打败江叙的,只有江叙自己。

而在出版业务上,江叙自始至终只跟三一书局合作,也曾有其他出版商报过天价,但江叙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当年,赵新桐很是佩服江叙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然而,她跟江叙说了之后,他却笑得肩膀直颤。

江叙说:“我就是个俗人,怎么可能真的视金钱如粪土。只不过在我的价值观里,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他说,“三一书局的陈总编,是我的伯乐。当初我拿着《迷失宫殿》四处投稿,四处碰壁,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三个月,只有他不嫌弃我是新人外加小说题材冷门,力排众议签下了我的书。只要陈老师在三一书局一天,我就跟三一合作一天。”

那时赵新桐跟江叙交往才几个月,正是满满滤镜的时候,当即为他的义气感动到热泪盈眶。

说到底,她自己也是个性情中人,江叙这番话,无疑更让她坚信,自己找到了同类。

但后来分手前那段时间,两人频繁争吵,她才意识到——

什么同类啊!人家是个活了近三十年,只吃过三个月苦的大少爷。甚至这三个月的苦对于许多人来说,已经足以称之为甜;可她却是在吃苦中长大的。

热恋会让人忽略掉许多本质问题,等到被这些问题从热恋中扎醒了,她才发现,他们之间其实隔着天堑。

钱总编这时摆了摆手,说下去:“那都是以前了,去年三一的陈老退休后,江叙就在陆续接触外面的出版商。我打听过,江叙这人挺有意思,价格不是他考虑的首要条件,对接编辑的专业度才是。我估计啊,他接触了那么多,就没遇到合他心意的,不然怎么会给咱们捡着机会?”

钱总编微微向前倾身,两手交握搁在桌沿,眼角每一条纹路都挤满笑意,“你是我最看好的年轻编辑,你们星辰组主编的位子一直悬空,你要心里有数啊。”

赵新桐配合地弯了弯唇,心里却吐槽,就算江叙再不看重报价,但以他们联众传媒的抠搜程度,怕是多专业的编辑都填不满这个差价。

事实上,联众深入文娱行业,加之背靠大山,并不缺钱。只不过,纸媒出版这个夕阳产业在集团众多产业中,略显黯淡,集团拨给出版的预算有限,平时给作者浮动一两个点的版税,都要层层上报。

赵新桐干了这么多年,手里握着许多大作者的资源。凭这点,她已经能得到集团最大程度的优待,但在争取价格上,仍然困难重重。要不是联众的铺货渠道和后续宣传实在是行业里的佼佼者,赵新桐估计,一些作者早就跑路了。

想了想,她看着钱总编说:“老师,专业度我自认无可挑剔,但最终版税和首印量的浮动范围,还是少不了您帮忙。”

她这话一说,钱总编就知道她算是把军令状立下了,笑着颔首应了声好。

从总编办公室出来,赵新桐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不过回到自己办公室,她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以前她前东家面临倒闭,她也被父母逼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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