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的视线，它幽幽地转过来。一双小豆眼睛在黑暗里似乎发出渗人的绿光。
不愧是你，阿蝙。
我心情复杂地抱起悄无声息蹲在阴影里的毛球，他的短翅不满地扑棱着，试图挣脱我。
我把他放在明亮的光线下，拍拍他的头，推着毛绒绒的崽子走到食盘旁边。大哥友好地挪了挪，给阿蝙腾位置。
阿蝙不情不愿地弯下腰，尖嘴碰了碰磷虾。随后嫌弃地抬起头，并且闭上了眼睛。
“阿蝙，别挑食。”我摸了摸他的小脑瓜。严肃地指着盘子里被大哥干到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食物。“快吃！”
阿蝙懒懒地睁开眼，霸气侧漏地挺起了柔软的胸脯，摇摇摆摆地走了两步。然后……
一脚踢翻了食盆。
剩下的磷虾倾洒在地上，有两只苟延残喘地还跳了几下，滑到了沙发下面。
我:“……”
大哥懵逼地咽下嘴巴里的磷虾，不知道如何理解的，眼里似乎在发光。他叫了一声，摇摇摆摆地走到一地磷虾之间，然后肚子着地，借着食盆翻倒的水开始滑行。
阿蝙扇动起自己短小的鳍，一个信仰之跃从地上跳到沙发。期间差点翻车，全靠一张嘴咬住沙发边缘，扑腾着爬了上去。
“嘎——”他用自己嘶哑难听的声音鼓励大哥。于是大哥更加兴奋，将磷虾撞得到处都是，洒满了整个地板。
我蹲在角落里，弱小，可怜，又无助地看着家里虾虾漫天飞舞的场面。
那时我是迷惘的，还没能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掏钱买的一大袋子新鲜食材就这么被糟蹋了。
直到一只虾被小企鹅兴奋拍打的小短翅击中，顺着牛顿会落泪，伽利略会发疯的不合理路径与速度冲向我的脸。
……
被虾骑脸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是对着两只摇摇摆摆的小可爱我又下不了手。
没关系。
我抹了把脸，冷静地想。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
凌晨3:30。
哥谭市内部论坛。
一条新消息提示让这个城市的夜猫子们闻风而动，纷纷点开了许久都没有动静的某个置顶关注。
【用户:墙头无数，老婆唯一】
【IP:???,ID:***】
【发布帖子:好久不见哦宝子们。新文发布在Btf粮圈啦，请多多关注哦。开文怒肝三万，别问我经历了什么，问就是对阿蝙爱得深沉。以下是基本信息:】
【文名:《当蝙蝠侠变成我养的鹅》】
【一句话简介:开始研究鹅肝的一百种食用方法】
哥谭网民:“……”
哥谭网民:“？？？”
*
发布完新文。
我没有再管手机里停顿了一分钟后开始爆炸性增长的评论。而是在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睡意后，百无聊赖地开始刷视频。
可惜有一个我很喜欢的博主没有按时更新。
她的昵称是“赠予奥斯丁的玫瑰”，很喜欢记录各种各样的事物。每一期视频开头结尾必然是清晨与傍晚的哥谭，而且都是不同角度的全景。
中间会出现一朵路边的小花，或者一只在咖啡店门口懒洋洋打哈欠的小猫，甚至一个沙发，或者一架钢琴。镜头下的角度永远诗情画意。
粉丝集中在哥谭中老年群体。这让我一度怀疑自己的心理年龄。
阿蝙和大哥在拆家拆到半夜，精力终于消耗完了，他们默默地滑行进了我的房间，然后扑腾着试图上床。
我一手一个抱在怀里，无情地丢到了床下打造的小窝。
我真的不想明天带着海鲜味起床。
躺回床上，倦意突如其来，席卷全身。眼皮打架地看了一眼时间，同时计算得出自己剩下的睡眠时间，痛苦地露出绝望的表情。
我抱着手机，眼皮一沉。
屏幕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微微亮着。显示出刚刚主人正在打的键盘，以及聊天框内没有发出去的单词。
【晚安。】